“请!”话音未落,王小虎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他一步跨出,叠浪刀顺势一收一斩,刀光如电,直取数丈外的浪翻海,刀锋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开来。
“好胆!”浪翻海怒吼一声,在他看来,对方出招前竟不运功蓄力,这分明是赤裸裸的蔑视!他心中怒火中烧,一出手便是压箱底的绝招“怒海惊涛”,刀锋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直迎叠浪刀,刀势之猛,仿佛要将空间都劈开。
“当!”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响彻夜空。
两刀相撞,火星四溅,照亮了两人凝重的面容。王小虎只觉一股巨力顺着刀身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整个人连退数步,手中的叠浪刀“嗡嗡”作响,虎口被震得裂开,渗出丝丝鲜血。
再看浪翻海,不过是衣衫被刀劲掀起,身形却稳如泰山。他冷笑道,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若不使出真本事,下一招便取你性命!”
“哈哈,再来!”王小虎大笑一声,眼中战意更盛,方才那招本就是试探。数月来,他历经无数恶战,却一直空手对敌,心中早已憋了一股闷气。此刻叠浪刀在手,所有的憋屈都化作了无穷战意。他刀势一变,施展出叠浪刀法,刀影如怒涛翻涌,一浪高过一浪,气势磅礴地席卷而去,仿佛要将面前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好刀法!”浪翻海身为刀法大家,眼中精光一闪,一眼便看出刀招的精妙之处,不敢有丝毫大意,运起全身功力,使出绝学“翻江倒海”,全力迎击。刀势之猛,如同海啸般势不可挡。
两道人影瞬间缠斗在一起,密集的“叮当”声此起彼伏,刀光剑影中,两人的身影快得几乎看不清,只有偶尔迸发的火花照亮他们凝重的面容。
片刻之后,两人身形分开。王小虎脚步踉跄,连连后退,胸中气血翻涌,几欲吐血。
浪翻海则只是后退两步,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显然对王小虎的实力颇为意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能逼退自己。
王小虎强忍着体内翻腾的气血,暴喝一声,右脚猛蹬地面,青砖瞬间四分五裂,碎石飞溅。借着这股反冲之力,他硬生生止住退势,身形急转,叠浪刀如旋风般横扫而出,这一招快如闪电,角度刁钻,堪称杀招,刀锋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尖锐的啸声。
浪翻海却不退反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迎着刀影斜劈而出,使出了成名绝技“龙腾四海”。两刀相撞,没有想象中的金铁交鸣,而是发出一声沉闷的“波”响——那是两股雄浑真气剧烈碰撞产生的气爆声,震得周围观战之人耳膜生疼。
气爆过后,王小虎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浪翻海则稳稳地站在原地,面沉如水,但若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右手在微微颤抖。
“好!”金沙帮众人齐声喝彩,声震夜空。
只是他们不知的是浪翻海的情况并不妙,他一动不动,脸色时青时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数息过后,他吐出一口浊气,方才开口喝道,声音略显嘶哑:“蠢材,还不快追!”
金沙帮众这才从兴奋中回过神来,转头望去,那本该栽倒在地不能动弹的王小虎,早不见了踪影。
王小虎抓住那转瞬即逝的机会,强忍着五脏六腑的剧痛,强提真气,逃得无影无踪,只在原地留下一滩刺目的鲜血。
就在方才,他拼着受伤将一股压缩真气打入浪翻海体内,虽成功争取到逃生时间,不过他此举无异于伤敌八百而自损一千,令得自己伤上加伤。
跑出一段距离后,他再也支撑不住,又是“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
“好疼……”王小虎蜷缩在一条阴暗潮湿的小巷的角落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只觉体内真气紊乱如麻,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碎裂开来。他强忍着剧痛运转周天,引导紊乱的真气回归经脉,好一会儿才稍稍缓过劲来,但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刀割般疼痛。他环顾四周,这里是城中一处偏僻的民居小巷,空气中弥漫着腐烂食物的气味。
他心中飞快盘算着,城内已无容身之处,天亮后必将无处遁形。往东是长江源,金沙帮的老巢,绝不能去。往南是平原,无险可守。往北刚遭遇浪翻海,只有往西,十余里外便是山林,只要能躲进密林,便可化险为夷。这是他进城前便做好的预案,只是如何出城成了大难题,城墙高耸,守备森严。
他如一只灵巧的狸猫,在错综复杂如迷宫般的巷子里穿梭。遇墙翻墙,逢院过院,身形轻盈如燕,凭借着远超常人的敏锐感知,一次次躲过敌人的搜查,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然而,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当他翻入一座小院时,变故陡生——院房内突然响起急促的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抓贼啊!”一个苍老的声音惊恐地喊道。
锣声如同惊雷,瞬间惊动了四周,远处立刻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王小虎心中暗叫不妙,前门已被堵死,他冲进房内,随手扔出一锭银子,精准地砸中敲锣老人手中的铜锣,沉声道:“借道一用!”不等对方反应,便撞破窗户,木屑纷飞中,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惊魂未定的老人呆立原地。
黑暗中,喊杀声四起,无数举着火把的身影如同萤火虫般朝着他围拢过来,火光将街道照得如同白昼。
王小虎不管不顾,逢人便砍,凭着手中叠浪,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但他心中却愈发沉重,方才遭遇的不过是些喽啰,真正的危机尚未到来,浪翻海那样的高手随时可能出现。
“王小虎,看你往哪逃!”熟悉的怒吼声如同雷霆般从远处传来。
浪翻海面色铁青,如鬼魅般出现在前方街角,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王小虎握紧手中叠浪刀,指节发白,心中涌起一股悲壮——事到如今,唯有死战!他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最后的决战。
就在浪翻海即将杀到之际,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从暗处掠出。来人手持长剑,剑身泛着幽蓝的寒光,身姿矫健如豹,稳稳地拦在了浪翻海面前,剑尖直指其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