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刃山脉深处,两道身影如同惊弓之鸟,在嶙峋怪石与枯木阴影间急速穿行。正是凌辰渊与黄飞飞。
强行开启混沌之眼击杀血屠夫,虽解了燃眉之急,却也几乎抽干了凌辰渊的精气神。他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虚浮,体内玄力十不存一,神魂更是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若非《不死经》根基深厚,加上极磁本源的残余力量支撑,他恐怕早已倒下。
“凌师兄,你怎么样?”黄飞飞搀扶着凌辰渊,满脸担忧。他虽未直接参战,但目睹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对凌辰渊展现出的恐怖力量既惊且畏,更担心他的状态。
“无妨…找个隐蔽处…调息片刻便好。”凌辰渊声音沙哑,强撑着精神,神识却不敢有丝毫放松,时刻警惕着四周。血屠夫虽死,但难保没有其他追兵或这山脉中的危险妖兽。
两人寻了一处被藤蔓遮掩的狭窄石缝,勉强藏身。凌辰渊立刻盘膝坐下,吞下数枚珍贵的疗伤和恢复丹药,全力运转《不死经》。混沌玄力如同干涸河床中渗出的涓涓细流,缓慢而坚定地修复着受损的经脉与神魂。那强行开启混沌之眼带来的反噬,远比表面伤势更加严重,需要时间慢慢抚平。
黄飞飞则紧张地守在洞口,手握兵刃,耳朵竖起,捕捉着外界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流逝。数个时辰后,凌辰渊苍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气息也平稳了许多,但距离完全恢复还差得远。他缓缓睁开眼,眸中疲惫之色难掩。
“此地不宜久留。”他站起身,感受了一下体内状况,“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血刃山脉,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从长计议。”
“去哪?”黄飞飞问道。
凌辰渊取出得自血屠夫储物戒中的一枚简陋兽皮地图,仔细辨认。这地图标注了黑风戈壁及周边区域的一些险地和据点。他的目光落在距离血刃山脉约三百里外的一处标记上——“黑风集”。
“去这里。”凌辰渊指着黑风集道,“这是一处小型修士聚集点,鱼龙混杂,消息灵通,或许能暂时避开追杀,也能打探些消息。”
黑风集虽不如流云驿规模庞大,但正因其小且混乱,反而更适合藏身。大势力在此地的控制力相对较弱。
决定之后,两人不再耽搁,稍作伪装,便朝着黑风集的方向潜行而去。一路上,凌辰渊尽量避开强大的妖兽气息和可疑的修士踪迹,行进速度并不快,主要以求稳为主。
三日后,两人有惊无险地抵达了黑风集。
所谓的黑风集,其实就是依托着一片相对避风的绿洲建立起来的简陋聚居地。低矮的土石房屋杂乱无章地挤在一起,街道上尘土飞扬,随处可见神色彪悍、带着兵刃的修士。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水、汗臭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这里的气氛,比流云驿更加粗犷和野性。
凌辰渊收敛气息,装作寻常的大武师修士,带着黄飞飞混入人群,找了一间看起来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他要了一间僻静的上房,布下简单的预警阵法后,便开始继续闭关疗伤。
这一次,他足足调息了七日。
七日间,他不仅彻底恢复了与血屠夫一战消耗的玄力和伤势,更借着混沌之眼反噬带来的压力,将武宗二重天的境界彻底巩固,甚至隐隐触摸到了二重天巅峰的边缘。他对《不死经》和混沌之力的理解也更深了一层,虽然不敢再轻易尝试开启混沌之眼,但对自身力量的掌控却更加精妙入微。
出关之后,凌辰渊感觉状态前所未有的好。他让黄飞飞留在客栈,自己则独自来到黑风集唯一一家像样的酒馆——‘断刀酒馆’,打算打探些消息。
酒馆内人声鼎沸,三教九流汇聚。凌辰渊找了个角落坐下,要了一壶烈酒,看似自斟自饮,实则耳听八方。
很快,一些零碎的消息传入他耳中。
“…听说了吗?前几天‘秃鹫帮’和‘沙狼会’为了争夺一处新发现的玄铁矿脉,在集外火拼,死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