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深处的空气越来越冷,手机的光在岩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像无数只张牙舞爪的手。苏晚攥着红裸石,掌心的温度几乎要和石头融为一体——自从踏入矿洞深处,红裸石就烫得惊人,石面的暗纹像活过来一样,在光线下扭曲跳跃。
“就是这里。”顾晏臣突然停下脚步,手机光扫过前方——那是一处豁然开阔的石室,约摸半个篮球场大,地面铺着平整的青石板,石板中央刻着个巨大的太极图,阴阳鱼的眼睛处各有一个凹槽,大小正好能放下红裸石和活石。
“归位之地……”苏晚喃喃道,终于明白“石归其位”的意思。
顾晏臣蹲下身检查凹槽,指尖拂过刻痕:“是人为凿的,边缘很光滑,应该是当年你外公和苏山的师父留下的。”他抬头看向苏晚,“太极生两仪,红裸石是阳,活石是阴,他们本就该待在各自的位置上。”
苏晚刚要说话,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蝎女的声音带着喘息和兴奋:“终于找到了……把红裸石放下,我可以让你们活着离开。”
她身后跟着五六个黑衣人,手里都举着枪,枪口对准了石室中央的两人。活石的箱子被放在门口,绿光透过缝隙渗出来,与红裸石的红光在空气中交织,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你以为我们会信你?”顾晏臣站起身,不动声色地将苏晚护在身后,“影阁的人什么时候讲过信用?”
蝎女笑了,摘下脸上的黑纱,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左眼角有一道细长的疤痕,从眉骨延伸到颧骨:“我和顾宏、顾明远不一样。”她的目光落在苏晚身上,“我要的不是活石的力量,是赎罪。”
“赎罪?”苏晚愣住。
“我爷爷是当年矿洞坍塌的幸存者,也是影阁的初代成员。”蝎女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当年受顾宏胁迫,参与了活石的搬运,后来良心不安,在我小时候就自杀了,死前只说‘只有让阴阳归位,才能平息怨气’。”
苏晚和顾晏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没想到影阁的首领,竟然和他们有着相似的执念。
“那你为什么要偷活石?为什么要伤害无辜?”顾晏臣追问,语气缓和了些。
“不偷出来,研究所那群人迟早会被它的戾气影响,就像顾明远一样。”蝎女指了指活石的箱子,“至于那些黑衣人……他们是顾宏当年的余党,我不过是借他们的手找到这里,等石归其位,自然会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
她说着,突然抬手对着门口的黑衣人开了一枪,子弹擦过一个男人的耳朵,钉在门框上。黑衣人们瞬间慌了,举着枪却不敢乱动。
“现在,信了吗?”蝎女放下枪,看着苏晚手里的红裸石,“该归位了。”
苏晚犹豫了。她能感觉到红裸石的急切,石面的红光越来越亮,像是在催促她快点行动。可太极图的刻痕太深,总觉得藏着什么没说破的秘密。
“等等。”顾晏臣突然开口,指着太极图边缘的小字,“这上面刻着字。”
苏晚凑近一看,青石板边缘刻着几行篆字,笔画潦草,像是仓促间刻上去的:「阳石归位,阴石锁灵,双石合一,怨气自宁,若违此道,山崩地裂。」
最后八个字像警钟,敲得苏晚心头一震:“如果放错了位置,或者强行分开,会怎么样?”
“不知道。”蝎女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但我爷爷说过,当年矿洞坍塌,就是因为有人想把两块石头一起运走,违背了归位的规矩。”
石室里陷入沉默,只有红裸石和活石的光芒在空气中碰撞,发出越来越响的“滋滋”声,青石板似乎都在微微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