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的风,总带着草木与灵气的清甜。云境山巅的仙府,近来更是被喜庆的红绸装点得暖意融融——林晚棠与黎樾墨的婚礼,定在三月后的灵汐节,整个灵界都沉浸在期待之中。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铺着云锦的床榻上。林晚棠刚睁开眼,便撞进一双深邃温柔的眼眸里。黎樾墨正侧身躺着,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梢,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醒了?昨夜又梦到筹备婚礼的琐事了?”
她揉了揉眼睛,往他怀里缩了缩,嘴角带着笑意:“是啊,青璃说要给我绣十套嫁衣,温衍前辈要亲自酿合卺酒,连白虎都嚷嚷着要当伴郎,说要给我挡酒呢。”
黎樾墨低笑出声,胸膛的震动透过衣衫传到她心口,格外安心:“都依着他们,只要你开心就好。”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不过,今日要先委屈你,婚礼筹备得暂缓几日。”
林晚棠坐起身,眼底满是疑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玄武前辈昨夜推演龟甲,发现灵界西南边缘的‘断尘谷’出现了异常。”黎樾墨收起笑意,神色凝重了几分,“那里的空间波动极其紊乱,灵气外泄的速度远超寻常,玄武前辈猜测,是上古时期遗留的‘时空裂隙’被触动了。”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青龙沉稳的声音:“晚棠,黎仙尊,我们已在大殿等候。”
两人连忙起身,收拾妥当后前往大殿。殿内,四神兽与青璃、温衍早已齐聚。玄武手持龟甲,眉头紧锁:“断尘谷的时空裂隙,是当年上古大战后留下的隐患,一直由历代灵脉持有者与神兽共同压制。前两次我们动用本源之力与神兽之力修复结界、稳固本源珠,导致空间壁垒出现了松动,裂隙才得以冲破压制,开始扩大。”
“那我们该怎么办?”青璃收起了往日的活泼,担忧地问道,“时空裂隙若是继续扩大,会不会像上次的魔神残魂一样,威胁到灵界?”
“比魔神残魂更凶险。”青龙缓缓开口,周身木之力萦绕,“时空裂隙的另一端,连接着‘混沌之地’,那里没有法则,没有灵气,只有吞噬一切的混沌之力。一旦裂隙扩大到一定程度,混沌之力便会涌入灵界,届时,灵界的生灵、灵气,甚至空间本身,都会被吞噬殆尽。”
白虎猛地一拍桌子,煞气瞬间弥漫开来:“又是上古遗留的烂摊子!说吧,这次要找什么东西才能修复裂隙?我们现在就出发!”
“需要找到上古‘定界石’。”玄武抚摸着龟甲上的纹路,沉声道,“定界石蕴含着稳定空间的力量,是当年封印时空裂隙的核心之物。大战后,定界石遗失在‘幻海秘境’之中,这秘境最为诡异,里面是层层叠叠的镜像空间,能映照出人心底最深处的遗憾、恐惧与执念,稍有不慎,便会被困在镜像之中,永世不得脱身。”
林晚棠握住黎樾墨的手,指尖微微用力,眼神却异常坚定:“定界石必须找到,我是灵脉持有者,这次幻海秘境,我必须去。”
黎樾墨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给她力量,语气不容置疑:“我陪你一起。无论幻海秘境有多凶险,我都不会让你独自面对。”
青璃立刻举起手:“我也去!我现在的符箓术进步了很多,肯定能帮上忙!”
温衍温和地笑了笑:“我也一同前往,秘境之中变数颇多,多一个药师,多一份保障。”
四神兽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朱雀扇动翅膀,烈焰红羽闪烁着光芒:“幻海秘境的镜像空间,对心境的考验极大,我们四神兽的力量在其中会受到压制,此次前行,更多的是需要你们二人的信任与默契。”
接下来的三日,众人都在为前往幻海秘境做准备。黎樾墨不仅加固了林晚棠的玄玉护心镜,还为她炼制了一枚“同心玉佩”,只要两人佩戴,无论相隔多远,都能感知到对方的安危,还能在危急时刻传递力量。温衍炼制了大量安神丹药与解毒丹药,青璃则整理了自己所有的高阶符箓,甚至偷偷塞了几包灵果在行囊里,说要给大家补充体力。
出发当日,云境山的晨雾尚未散去。众人来到断尘谷边缘,远远便能看到一道扭曲的黑色裂隙,裂隙周围的草木早已枯萎,灵气稀薄得几乎感受不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混沌气息。
“幻海秘境的入口,就在裂隙下方。”青龙抬手,一道青色光芒注入裂隙,裂隙下方顿时出现一道淡蓝色的光门,“这光门只能维持两个时辰,我们必须尽快进入,找到定界石后,立刻返回这里,用定界石修复裂隙。”
众人不再耽搁,依次踏入光门。穿过光门的瞬间,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幻——不再是断尘谷的荒芜,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蓝色海洋,海面平静无波,倒映着天空的流云,美得如同幻境。
“这就是幻海秘境?”青璃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看起来一点都不凶险啊。”
“越是平静的地方,越是危险。”玄武提醒道,“这海面就是镜像空间的入口,一旦踏入海面,便会被拉入镜像之中。我们必须找到定界石的气息,避开镜像空间的陷阱。”
黎樾墨将林晚棠护在身边,玄气萦绕在两人周身:“我能感知到,定界石的气息在深海之中,但深海之下,布满了镜像空间的节点,我们需要小心前行。”
青龙引动木之力,在海面开辟出一条水路,众人沿着水路前行。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海面突然泛起涟漪,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水中浮现——竟是林晚棠早已过世的父母。
“晚棠,我的女儿,快过来,爹娘好想你。”林晚棠的母亲笑着向她招手,眼神温柔,与记忆中的模样一模一样。
林晚棠的眼眶瞬间泛红,脚步下意识地向前迈去。黎樾墨立刻握住她的手,玄气注入她体内,轻声道:“晚棠,这是镜像,是你心底的遗憾所化,别被迷惑。”
林晚棠回过神,看着眼前的父母,泪水滑落:“我知道你们是假的,但我真的很想你们。”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但我现在有樾墨,有伙伴们,我不能为了虚幻的遗憾,放弃自己的责任。”
话音刚落,眼前的父母便化作一道虚影,消散在海面上。海面恢复平静,但众人都明白,这只是开始。
继续前行,海面再次泛起涟漪,这次出现的,是黎樾墨的过往。只见少年时期的黎樾墨,独自站在冰天雪地之中,周身被玄气包裹,眼神冰冷而孤独,没有一丝温度。
“樾墨,那是你吗?”林晚棠心疼地看着少年黎樾墨,轻声问道。
黎樾墨握住她的手,语气带着一丝释然:“是我。当年我刚入仙门,资质平平,被同门排挤,只能独自在极寒之地修炼,那段日子,确实很孤独。”
少年黎樾墨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转过头,眼神冰冷地看着林晚棠:“你是谁?别靠近他,他不需要任何人,他只要变得足够强,就能保护自己。”
“你错了。”林晚棠走上前,眼神温柔而坚定,“樾墨从来都不是不需要任何人,他只是害怕被伤害。现在他有我,我会陪在他身边,不会让他再孤独一人。”
少年黎樾墨愣住了,眼神中的冰冷渐渐融化,最终化作一道虚影,消散在海面上。黎樾墨走上前,从身后抱住林晚棠,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晚棠,谢谢你,让我不再孤独。”
“我们是彼此的救赎,不是吗?”林晚棠转过身,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
就在这时,海面突然剧烈波动,无数道镜像从海水中浮现,有青璃失去家人的痛苦,有温衍无法救治病人的自责,有白虎未能守护同伴的悔恨,有朱雀无法掌控自身力量的恐惧,有玄武推演失误的愧疚,有青龙未能阻止上古大战的遗憾。
“不好!镜像空间失控了!”玄武脸色大变,“我们每个人的执念都被触发了,现在镜像空间正在融合,一旦形成‘万念幻境’,我们就再也无法出去了!”
无数道镜像朝着众人扑来,试图将他们拉入各自的幻境之中。白虎怒吼一声,煞气暴涨,抵挡着镜像的攻击:“可恶!这些该死的镜像!”
朱雀扇动翅膀,烈焰席卷而出,焚烧着扑来的镜像:“大家别被镜像迷惑,守住自己的心神!”
温衍拿出安神丹药,分给众人:“快吃下丹药,稳住心神!”
林晚棠和黎樾墨背靠背,玄气与灵脉之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屏障,抵挡着镜像的攻击。林晚棠看着身边的黎樾墨,眼神坚定:“樾墨,我们一起打破幻境!”
“好!”黎樾墨点头,与林晚棠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催动力量,玄气与灵脉之力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金色的光束,朝着镜像最密集的地方射去。
金色光束穿过无数镜像,发出一声巨响,镜像瞬间消散大半。但就在这时,海面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一道黑色的混沌之力从口子中涌出,化作一头巨大的异兽,朝着众人扑来。
“是混沌异兽!”青龙脸色大变,“它是时空裂隙另一端的生物,竟然通过镜像空间的漏洞,闯入了幻海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