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不能断，周淮起依旧开着这辆惹眼的红色跑车，载着严清与离开医院。
“他说的你要考虑考虑吗？”周淮起问道。
“……我也没有想好。”严清与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毕竟自己情况还没这么糟糕，也没感觉有什么不适。
严清与忽然想到了刚刚的那份文件，重新拿了出来。
“看看里面是什么？让他们藏得那么紧张。”周淮起瞥了一眼。
严清与拆开，里面是厚厚的一沓纸，颇有重量：“什么东西，那么多。”
起初严清与并没有特别在意，严明勋和严明哲一开始就想要拿来跟自己做约定的东西，肯定不会是什么有用信息，但是翻开的一瞬间严清与就发觉了不对劲。
“奇怪，这是什么？”严清与看着一页一页的陌生名单，似乎跟自己的母亲没什么太大关系。
“什么？”周淮起开车，只是瞥了一眼。
“名单，很多人名，还有一些简要的个人信息。”严清与说着。
“是哨兵向导吗？什么的名单？”
严清与摇摇头：“没写，没见到熟悉的人名，看着不像是哨兵向导的名字。”
“他们拿这一份名单那么紧张干什么？真奇怪。”周淮起嘟囔着。
听到这句话严清与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大，他迅速翻动纸张，越往后翻越感觉不对劲。
“林悦？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严清与皱起眉头。
周淮起接道：“林漱的妹妹叫林悦。”
严清与不太想往最糟糕的方向去想：“这个名字很常见，说不定是重名的人。”
有些人的名字后面被做了记号，这个被叫做林悦的女生后面就备注了一些日期，严清与变了脸色。三年前，正是林漱妹妹失踪的时间。
“怎么了？”周淮起分了点心。
“这串数字，像是什么编号。”严清与指着一串数字，又看见了一行小字：“这是什么？适应性良好，已转入二期……”
他翻动文件，越靠前时间越近，找到了他想看的信息：“柳晟，男，25，8月11日。”
两个月以前。
“适应性良好，已转入二期。”这行字写了又被划掉了。
“这是谁？”周淮起问，“不会是b12吧？”严清与没说话，把光脑拿出来进行信息对比，发现好几个人名后面实验开始的时间跟他们在研究所底下拍到的时间一模一样。
这分明就是实验体的名单！
严清与冷汗直冒，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纸张在他手中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唰啦啦地翻到最后一页，一个最想看见，又最不想在这里看见的名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何淑仪，女，28岁，4月11日，适应性良好，已转入二期。
“怎么了？”周淮起发现严清与不对劲，想停下车，却忽然瞥见后视镜有辆奇怪的黑车。
“周淮起，我看见我妈妈的名字了。她是……实验体。”严清与死死攥着文件，指节发白。他的母亲，林漱的妹妹，还有那些陌生的名字......全都是实验品。
全都是。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严明哲要跟自己交换的东西，他们不可能拿这么重要的文件来跟自己谈条件。严清与现在才想明白。
这个文件的外壳也许只是随手拿的，严家的机密文件都是用的这个壳子。
严家跟这项人体实验有关，证据就在自己手里，严父……甚至严明勋严明哲……他们全都是知情者！
周淮起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严清与，忽然严肃开口：“系好安全带。”
严清与被巨大的信息量轰得无法反应过来，周淮起又喊了一遍：“系好安全带，坐好了。”
“怎么了？”严清与本来就系着安全带，感觉到周淮起忽然加快了车速，感觉有些不适：“你干什么？”
“有人跟着我们。”周淮起迅速挂挡，一脚油门踩了下去，车如离弦之箭般弹射了出去，“他们不想让我们得到这份文件。”
严清与回头，只见那辆黑色轿车如同幽灵般紧咬不放，车窗漆黑一片，看不清里面的人。
“他们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文件在我们手上？”严清与的声音绷紧。
“那个男的，那个病人。”周淮起冷冷道。“我去拿东西前很小心。严明哲已经走了，周围也没有人，唯一知道文件在我们手里的只有那个男人和陈泽风。不可能是陈医生，那答案只有一个了。”
“疏忽了，以为这是严明哲他们要跟你交换的文件没想那么多……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顺手的小偷小摸，”周淮起道。“肯定是他告的密，他背后有人。”
这份文件的内容他又看了多少，他又知道多少？
严清与想着：“他是谁的人？”
周淮起摇摇头：“我不知道。”
母亲留给自己的信的内容忽然浮现在了脑海里，严清与有了个不愿意相信的猜测：“会不会是中枢塔？”
或许是这个答案太荒谬，严清与说出口时自己都不信。
“……总之，先甩开那辆车，这辆车从医院开始就跟上我们了。”周淮起又是猛踩油门，严清与被突然加快的车速甩到了靠背上。
周淮起紧握方向盘，这本来就是跑车，引擎动力十足，严清与切实地体验了一把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想开口说慢点，可一回头那辆黑车跟幽灵一样紧咬着两人不放。
路上车少，但不是没车，幸好在周淮起车技还不错，几次都擦着边闪过去，严清与一口气吊着差点上不来。
市区速度提不上来根本甩不掉那辆车，周淮起猛打方向盘一个急转弯，车轮摩擦地面发出了刺耳的声音，严清与紧紧抓着安全带：“他们是不是想要这份文件。”
“不，”周淮起冷声道，“我们看过文件了，他们想让我们死。”
死人不会说话，更不会泄露消息，周淮起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胆子。他将油门踩到底，红色跑车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