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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其实他病得很重(1 / 2)

秦明序从来不会受制于人。

他孑然一身,桀骜无温,他的心不会暖,何况秦家也不是个亲情充溢的地方,没耐心感化谁。他未受教养的野性从来没有收敛过,随时随地可以反咬谁一口,秦汀白不知道他未来会长成什么可怖的模样。

明明他还是一开头的年纪,就已经想把亲生父亲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四百万只是个虚数,现在成了空中的焰火,彻底变得美丽虚无。她没了可以挟持他的理由,更不可能真的和警方举报他,但秦汀白有别的办法。

“只要你姓秦一天,我就不会允许你出格。”她说。

秦明序不屑,抬脚便走,刚拉开书房的门,面前站着两个保镖,身形和他一般高,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秦明序眉压低了,些许阴翳在眸中浮动,侧过脸:“两个人就想拦我?”

“六个。”秦汀白说,“别墅外有六个,山上还有十二个,护送你回家。你挺能耐,老爷子出行都没这待遇。”

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最好用,她就不信这么多人还按不住一个秦明序。哪怕是押送、软禁,他也必须老老实实地待在秦家,等秦知节稳稳当当升迁调任,等她处理好一切,再重归自由。

秦汀白直视他难看的脸色,说:“你不用再去上学,直到三月底大选结束,好好待在秦家学你该学的规矩。”

秦明序背对着她,脸隐没在光里,割开了一道阴影,谁也辨不清他的神色,连面对他的保镖都看不清,却没由来刺入一股寒意。

*

别墅的床品太过昂贵舒适,戚礼整个人像睡在羽毛里,昨天栽倒在枕头上就睡过去了,根本没认床。

她神清气爽地洗漱完毕,看到了秦明序的信息。

他很早去了马场,和戚礼说,不用去找他。

戚礼在露台吃早饭,并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秦明序被秦汀白激的躁狂发作,却没药,大半夜冲出别墅,一人挑了四个保镖,颧骨明显挂彩。

他到底是肉体凡胎,没法一挑十,最终只能被他们押回秦宅。秦明序这个疯子,凌晨三点又满脸伤痕地敲响了秦汀白的房门,申请多一天的容忍。

戚礼还在这儿,他要让她的生日有始有终,还要找个理由向她说明他为什么不去上学。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戚礼一直安谧的睡着,一切声响都有意避开了二楼。

今晨,秦明序却不去见戚礼。他一夜没睡,眼睛里都是血丝,颧骨和下巴青了,侧脸一道干涸的血痕,那样子太让人担心。他草草洗把脸,在雷霆尚未完全清醒的时候牵出它,上了马背,用鞭子狠狠抽它油亮的马臀。

雷霆疯狂颠动,野性难驯,反而让他的目光更锐更亮。躁动的马,躁狂的人,在晨曦露草之间上演着驯服与被驯服的血腥场面。

他需要很多很多的刺激,铺天盖地的毁灭欲施加在身上,最终让雷霆低下了头。

秦明序应该爽快了,但他却更加空虚,和马搏斗,体力快到极限,他颤抖着手指点着了一根烟,拍了拍雷霆的马肩。

雷霆歪脖子顶他,动作温驯,力气让他后退了一步,脚下差点被低矮细弱的草绊倒。

他靠在雷霆身上望着朝阳,眼皮沉重抬不起来。他的心脏从昨晚就不见了,他找不回它,甚至不知道用什么来填补。

其实他病得很重,不管是心理上,还是大脑里。有那么一根弦,就快断了。

一想到要回秦家,他就想杀掉所有人,让活着的重归尘土。

直到他看到朝阳方向逆光走来的身影,是戚礼一步步向他靠近。

*

临山别墅地势高,正对着下方的宽阔草甸,视野一望无际。戚礼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马场里秦明序气势蓬勃的驯马,迎面朝阳,姿态意气风发。

等到一切歇止,雷霆不再躁动,秦明序不知何由静止了很久,直到季之茹走向了他。

他朝季之茹笑,摸了摸她的头发。

*

秦明序恍惚了一瞬,再凝向女孩的时候,戚礼不知为何变成了季之茹的脸。

他皱紧了眉,左右望望,没有戚礼。

认不清人应该是一夜未合眼又体力巨大消耗的副作用,他使劲揉了揉额角,眼前已经一阵一阵发黑。

季之茹本想夸他,定睛却看到了他惨不忍睹的脸,下意识嘶声,伸手想去触碰,“秦明序,你这是跟谁打架了啊?”

“你怎么在这儿?”他问。按蒋容青的安排,他们不是应该已经在仙本那潜水了吗。

季之茹笑着指指天上,“我看到烟花了啊,看方位和规模就知道肯定是遗址这边,我和蒋容青赌你会不会在这儿,结果我赢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

“你在岚城也能看到,赶过来反而错过了。”

“没关系啊,这不是看到你了吗。”季之茹又问,“你来这度假吗?”

“给戚礼过生日。”他迫切想让自己从乱七八糟的虚拟视觉中逃离出来,只能和眼前唯一一个真实的人交流。

季之茹收回了一点笑容,没想到的喃喃:“戚礼也在啊。”

“嗯。”他逐渐没了耐心,“她过生日,她不在给谁过。”

“是吗,那我一会儿要去找她说生日快乐。”

季之茹看出他不耐烦,想换个话题,看到了他身后的雷霆,忍不住上前想摸,“这匹马好帅啊。”

秦明序一把拽回她,“别乱摸,想被马踢骨折是吧?”

季之茹被他凶了,反而觉得有点甜,兴致勃勃地问:“它很听你的话?”

这么烈的一匹马刚刚被他驯服,秦明序正得意于此,她问了,他便说:“对。”

“我可以骑吗?”少女的眼睛晶亮,殷殷期盼,“这么看它好乖的,我想骑看看。”

“它乖是因为被我牵着。”

“那你帮我牵一下嘛,走一圈就好。”季之茹双手合十,像往常一样自然的撒娇,“行不行嘛秦明序。”

……

*

秦汀白下楼的时候,戚礼正愣在一瓶无尽夏前,出神。

白色的无尽夏新娘,是秦汀白很喜欢的一种花,却极少有人研究怎么让它开至深冬,于是她找人设计了绒花款,点缀着数颗一克拉钻石,插在花瓶里比原本的植物还要盛大,像一团毛茸茸的雪球掉进花团锦簇。

秦汀白下楼时直观看到了戚礼的背影,却无端想起凌晨,秦明序为了她求自己时焦躁紧迫的眼睛。

为了一个女孩子,他第一次朝秦汀白示弱,即使他态度上完全看不出来,但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明显是怕她拒绝的神色。秦汀白很满意,于是她为了鼓励这种表现,允许他多留一天。

那女孩终于听见了动静,微微一惊转过头来,看到秦汀白后,完全转过身,仰脸和她对望。戚礼并不局促,她很快恢复了端静,朝秦汀白微笑着:“姐姐好。”

秦汀白看出她紧张,即使她极力遮掩,戚礼此刻心不在焉,平时偏稳重的性格也少了周全。秦汀白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眺望马场的方向,轻而易举看到宽阔的草甸中,秦明序格外醒目的高大身影,身旁马背上是季之茹。他不怎么耐烦地揪着马头的辔绳,季之茹一直在和他说话,也许声音欢畅。

她重新看向戚礼,并不想在初次见面的女孩面前形象冷漠,于是继续下楼,疑似亲切地说:“认识我?”

戚礼点了点头。怎么不认识呢,财经杂志经常出现的头版,华北地区知名慈善企业家。现在又多了一个身份,是秦明序的姐姐,他的家人。

随着秦汀白越走越近,戚礼心中那股见家长的紧张感也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