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允棠瞪大眼睛看着她。
“你……你这是吃了82年的见手青了?”
她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噗——楚允棠,你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比喻?
我看你才是吃了没洗干净的见手青,产生幻觉了吧!”
楚允棠却没笑,眉头紧锁地往前凑了两步,视线在她脸上来来回回扫视,像是在检查什么稀有物种。
“不然那个成天要端庄、得体、连笑都要顾忌嘴角弧度的司太太,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走吧!我们先进去再说。”
说着依诺伸手挽着楚允棠胳膊往里走。
侍者看着她那辆布加迪限量版跑车,很有眼力见儿的将二人引到了VIp包厢。
厚重的雕花木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外间的喧嚣,水晶吊灯洒下暖黄的光晕,映得满室奢华却不张扬。
依诺松开挽着楚允棠胳膊的手,姿态自然地走到酒柜旁,拿起一只高脚杯,指尖在杯口轻轻摩挲着。
“这里的99年的罗曼尼?康帝倒是不错,要不要尝尝?”
楚允棠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眉头微蹙,还在是那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你以前别说来这种地方、开这种车了,就连穿件稍微亮堂点的衣服都觉得不自在,现在怎么突然……”
她话没说完,但那满脸的疑惑已经写得明明白白。
依诺轻笑一声,仰头饮了一口红酒。
她缓缓扬起头,眼底蒙着一层水雾,调整呼吸后,接起电话。
“允棠,你还记得我跟他领证那天吗?”
楚允棠一愣,随即皱眉。
“怎么不记得?你穿着新买的白裙子,在民政局门口站了两个小时,说要等他一起吃顿饭。
结果呢?
他派了个助理来,扔给你一本红本本,说他赶飞机,连个照面都没露!”
“对啊,领证那天的白裙子,是我跑了三家商场才挑到的。
我看那衣服绣着细碎的栀子花纹,当时觉得他喜欢栀子花,穿上那条裙子和他领证,他肯定会喜欢。
结果那天风大,裙子被吹得贴在身上,在民政局门口站得腿都麻了,却连他的影子都没等到。
后来才知道是她的白月光喜欢栀子花。”
“那天我给他发消息,说以后请多指教。”
依诺的声音很轻,像在回忆一件很久远的事。
“他没回。”
后来她才知道,他那天忙着去国外给夏沁的庆生去了。
“我总觉得,再等等就好了。”
“等他忙完事业,等他想起还有个家,等他……哪怕回头看我一眼。”
依诺边说边笑,笑着笑着,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
楚允棠看着她笑着流泪的样子,心像被钝器碾过似的疼。
她伸手揽住依诺的肩膀,力道紧得几乎要将人揉进怀里。
依诺的眼泪掉得更凶,打湿了楚允棠的肩头。
“傻子,你等了三年,他回头看你一眼了吗?
他忙着给夏沁庆生,忙着陪她在云顶阁追忆往昔,忙着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多爱白月光,什么时候把你这个正牌妻子放在眼里过?”
“我知道啊,”
她哽咽着,“可我就是……就是不死心。”
就像小时候攥着融化的糖,明知会黏得满手都是,却还是舍不得松开。
总觉得那些温柔是藏起来的,那些冷漠是装出来的,只要她等得够久,总能焐热这块寒冰。
“你知道吗?”
依诺吸了吸鼻子,又灌了一杯酒,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昨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给他打电话约他一起过。”
她自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