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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回 血泪尽诉平生恨,雷霆怒斩索命蜂。(1 / 2)

又相安无事地走了两天。这片幻境似乎没有尽头,目光所及皆是绚烂到诡异的桃花与霞光。

璃月的伤势在太阳水的神奇效力下已好了七七八八,但内心的困惑和戒备却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

她常常忍不住偷偷打量走在前面的惊蛰。

他穿着那身过于耀眼的猩红法神披风,身姿挺拔如松,步伐稳健,总是比她快半步,不着痕迹地为她挡开偶尔垂下的、带着尖刺的藤蔓或是低洼处的积水。

他的侧脸线条冷峻,鼻梁高挺,下颌线绷得有些紧,那双深邃的紫眸大部分时间都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环境,只有在偶尔回头确认她是否安好时,才会瞬间融化,漾起一种让她心慌意乱的温柔。

“喂,”有一次,趁着休息,璃月忍不住开口,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和那种莫名的氛围,“你……总板着张脸,不累吗?好像谁都欠你钱一样。”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平常一样冷淡,甚至带点挑剔。

惊蛰正用一片巨大的叶子从溪边取水,闻言动作一顿,转过身来。

他走到她身边,将叶子递给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色,眉头微蹙:“走了这么久,脸色还是有点白。是伤口又疼了?还是饿了?我包里还有早上摘的蜜果,很甜,要不要吃点?”

他的关注点完全不在自己的表情上,而是精准地落在她的需求上。璃月被噎了一下,接过水,别开脸:“不饿。还有,别总用那种眼神看我。给你说过,我有家室。”那种仿佛他是什么易碎珍宝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

惊蛰从善如流地“嗯”了一声,却依旧在她身边坐下,从包袱里拿出两颗红得发紫、散发着浓郁果香的果子,不由分说塞进她手里:“不饿也吃点,补充体力。这里的路看着平坦,走久了也耗神。”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渴不渴?这水清甜,再喝点?”

又走了一段,他放缓脚步与她并行:“累了就说,我们可以找个地方休息,不急着赶路。”

他的殷勤周到无孔不入,几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璃月起初还硬邦邦地回绝,后来渐渐有些麻木,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仿佛自己真是个需要人精心伺候的娇气大小姐。

但这种错觉很快被璃月更大的不安取代。

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非亲非故,还挨过她的打骂……难道……难道他真的是贪图美色,想……轻薄于她?

毕竟她对自己的容貌很有自知之明,而这人又是个认错人的“疯子”,行为不能以常理度之!

这个念头让璃月瞬间警铃大作!不行!必须打消他这危险的念头!

又一次休息时,眼看惊蛰又拿出清洗干净的野果递过来,璃月深吸一口气,摆出她认为最严肃、最像谈正事的态度,打断了惊蛰即将出口的“饿不饿”的询问。

“那个……惊蛰,是吧?”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有说服力,“我们好好谈谈。你看,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是,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月儿’。”

惊蛰递果子的手停在半空,紫眸静静看着她,没承认也没否认。

璃月硬着头皮继续,试图展现自己的“价值”来转移他的“邪念”:“这样,你放我安全离开。我璃月说话算话!我是比奇刺客神殿的大长老,手下能人辈出,认识的名门闺秀、江湖侠女不知凡几!”

她仔细观察着惊蛰的表情,见他似乎没有立刻反对,便加大了“筹码”,开始如数家珍般推销起来:

“你喜欢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我们副长老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说话轻声细语,保证能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或者……喜欢活泼可爱、古灵精怪的?我有个侄女,今年刚满十八,功夫好,人也俏皮,整天叽叽喳喳像只小雀儿,可有意思了!”

“要是……要是你就好冷艳高贵那一口?”她绞尽脑汁,甚至不惜把自己的一些对头都拉出来,“比奇皇城的‘血玫瑰’你知道吗?巨商周淳生的女儿,虽然脾气臭了点,但那身段那样貌,绝对是一等一的!我都能帮你牵线!保证比你说的那个‘月儿’好相处多了!”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主意妙极了,既能脱身,又能“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虽然方式诡异),简直两全其美。

她甚至带着点期待看着惊蛰,希望他能被这“十几个天姿国色”的条件打动。

惊蛰始终安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直到她说完,才慢悠悠地拿起她极力推荐的那颗“蜜果”,咬了一口,细细品尝着那甜腻的汁液。

然后,他抬起眼,紫眸中闪烁着一种让璃月看不懂的、复杂至极的光芒,似笑非笑,又带着难以言喻的深情和……一丝痛楚?

“哦?”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听起来都不错。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璃月身上,每一个字都像精心打磨过的刀刃:

“我不过比较偏好……命运多舛一点的。”

惊蛰然后慢悠悠地说:“哦!就是那种命运催人泪下的……”他目光落在璃月身上,上下打量,直看得璃月浑身不自在。

“嗯……我就是喜欢那种,”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大概五六岁的时候,就被坏人从家里拐走,受尽苦楚的小可怜。”

璃月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惊蛰仿佛没看见,继续编:“然后呢,大概长到......反正没有多大吧,会被一个道貌岸然的老混蛋欺负,嗯……挺惨的那种。”

璃月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但她特别坚强,特别狠,少年就成名了,还把原来欺负她的那个地方的人,差不多……嗯,都杀光了。那个侮辱她的老混蛋和他一族,也都没放过。”

璃月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脸色微微发白。

“二十岁左右吧,她去刺杀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失败了,被……嗯,被一个本该是她最亲的人亲手封住了力量。然后呢,被那个大人物的一个手下看起来了。那手下对她倒是不错,追求她,她呢,可能也是无奈,也可能是有点迷糊,就……失身了,还生了孩子。”

璃月的瞳孔剧烈收缩,身体开始微微发抖,她猛地想站起来,却被惊蛰轻轻按住。

惊蛰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紧紧锁住她,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璃月心上:“后来呢,她遇到了一个少年,很爱很爱她的少年。他们在一起了十一年,过得特别特别好,好到她觉得这辈子都值了。最后,为了那个少年能离开一个地方,她骗了他,自己留在了那里,直到……今天。”

他顿了顿,看着璃月惨白如纸、泪流满面的脸,轻轻吐出最后一句:“我就喜欢这样的,经历过无数黑暗,却依旧坚韧,心里还藏着最纯粹的爱和善良,对自己狠,对爱人却能付出一切的女孩。我就想找这样的,过一辈子。”

“别说了!!!”璃月猛地推开他,声音尖利破碎,泪水决堤般涌出,“疯子!胡说八道!你编的什么鬼故事!这根本不是喜欢!这是变态!”她像是被踩到了最痛的伤口,情绪彻底失控。

这个故事太像她了,像得让她恐惧!

他怎么可能知道?!

这一定是巧合,是疯子荒谬的臆想!

她再也无法忍受,猛地转身,甚至用上了刺客的隐身技巧,身影瞬间模糊,消失在漫天飘落的桃花瓣中,只留下原地一滩泪水和惊蛰一声复杂的叹息。

这一次,璃月铁了心要逃。隐身状态下的她,将气息收敛到极致,不顾一切地向桃林深处狂奔。她不信,绝对不信那个少年知道她的一切!那只是可怕的巧合!

璃月的身影在桃林中踉跄地穿梭,隐身术因心绪剧烈波动而时隐时现,更显得她如同一个慌乱无助的游魂。

她不顾一切地奔跑,脚下的花瓣被践踏成泥,尖锐的枝条划破了她的衣摆和手臂,带来细密的刺痛,却远不及心中那翻江倒海的万分之一痛楚。

“呜……”压抑不住的呜咽终于冲破了紧闭的唇瓣,变成了破碎的、绝望的哭泣。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跑不动了,猛地扑倒在一棵巨大的桃树下,树干粗糙的触感硌得生疼,她却仿佛毫无知觉。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知道……怎么可能……”她蜷缩在树下,双手死死捂住脸,滚烫的泪水从指缝间不断溢出,滴落在血色的花瓣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那个疯子少年平静叙述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灵魂最深、最不愿触碰的伤疤上。

五六岁被拐走……看尽世间冷暖……冰冷的记忆碎片翻涌上来:陌生人的呵斥、饥饿的滋味、暗无天日的训练、同伴冰冷的尸体……那些她用了数十年时间才用冷酷和强大强行镇压下去的童年阴影,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

被信任的人欺负……那个道貌岸然的影阁长老虚伪的笑容,那间密不透风的石室,那撕裂身心的痛苦和绝望……

她以为自己早已麻木,早已用仇人的鲜血洗刷干净,可此刻那屈辱和恶心感再次排山倒海般袭来,让她浑身冰冷,止不住地干呕。

清理影阁……是的,她做到了。

一夜之间,匕首的寒光映照着飞溅的鲜血,曾经的噩梦被她亲手终结。可那之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