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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 金辉映城惊旧梦,心雷劫焚始见真。(1 / 2)

比奇皇城的晨光穿透云层,洒在巍峨的城墙上,将青灰色的砖石染成金色。沃玛勒住马缰,仰头望着这座人族最宏伟的都城,银发在染发药水的作用下呈现深褐色,却掩不住眼中闪烁的复杂光芒。

夫君,我们到了!克清瑶从马车里探出头,脸颊因兴奋而泛红,手指紧紧攥着窗帘,那就是东城门,我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等爹爹在那里点兵。

沃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二十丈高的城墙上旌旗招展,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城垛间巡逻,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城门处车马如流,商旅行人排成长队等待入城检查,喧闹声隔着老远就能听见。

比我想象的还要壮观。沃玛低声说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马车的扶手。

他仰望着这座人族最宏伟的都城,高耸的城墙向两侧延伸至视野尽头,城垛上巡逻的士兵如同细小的剪影。

作为自幼生长在盟重草原的沃玛,他从未想过人族能建造出如此巍峨的建筑——沃玛神殿虽恢弘,却是借天地之力而成,而眼前这座完全由人力修筑的巨城,展现的是另一种令人敬畏的文明力量。

克清瑶骄傲地扬起下巴:这可是神魔大战后、在烈九伯伯和我父亲他们的号召下,帮助君王才耗费三年就在废墟上重建成的!东城墙用的青岗岩都是从盟重山脉运来的,每块石头都经过法师施法加固。

她指向城门上方雕刻的飞凤图案,看那个!是我父亲亲自监督工匠完成的,象征比奇皇族永世昌盛。

沃玛凝视着那些精细的纹饰,心中泛起奇异感受。在他接受的阿古达教育中,人族始终被描述为孱弱而短视的种族,可眼前这座凝结着智慧与毅力的城池,分明在无声地反驳这种偏见。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城墙上,那些历经风雨的砖石泛起青铜般的光泽,仿佛整座城墙都在呼吸。

怎么不说话?克清瑶歪头看他,被震住了?

确实。沃玛坦然承认,目光扫过城门处熙攘的人群。

商旅的驼铃、小贩的吆喝、卫兵查验路引的交谈声交织成生动的市井画卷,与他熟悉的沃玛森林截然不同——那里永远笼罩着雷云与肃穆,祭司们连脚步声都刻意放轻。

而这里...如此喧闹,如此鲜活。

他忽然意识到克清瑶为何总说神殿太冷清。这个认知让他心底某处柔软起来,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谢谢你带我来看你的世界。

克清瑶没察觉他的异样,正忙着指挥三个小祭司收拾行李:雷小七,把我给爹爹准备的礼物检查一遍!雷小八,你去前面打听下入城要多久!雷小九——哎呀,你别偷吃蜜饯了,那是给我娘亲带的!

三个年轻祭司手忙脚乱地执行命令,活像被老猫盯着的小老鼠。

沃玛教主这几日的表现已经彻底颠覆了他们对教主的认知——谁能想到那个动辄雷霆震怒的沃玛教主,会为夫人一句想吃蜜饯就亲自跑遍三个城镇寻找最地道的口味?

宝宝,别急。沃玛翻身下马,走到马车窗前,伸手替克清瑶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时间还早,我们慢慢来。

雷小七闻言手一抖,差点摔了手中的锦盒。每次听到教主用这种温柔得能滴出水的语气说话,他都觉得要么是自己疯了,要么是这个世界疯了。

排队入城的队伍移动得很慢。沃玛借机观察这座人族都城——城墙上的防御法阵虽然简陋,却布置得极为周密;守城士兵眼神锐利,检查入城者时一丝不苟;就连普通商贩都步履匆匆,显露出都城居民特有的干练。

比奇皇城...沃玛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舌尖泛起一丝苦涩。当年他率军攻打这里时,克清瑶的前世——还在地狱里受苦难。如今城墙依旧,伊人却已转世重生,成了他捧在手心的挚爱,真是造化弄人啊。

夫君?克清瑶不知何时已经下了马车,正仰头看着他,你怎么发呆呀?轮到我们了。

沃玛回过神来,发现守城士兵已经走到他们面前。那是个满脸胡茬的老兵,眼神犀利如鹰。

姓名?来皇城何事?老兵例行公事地问道,目光在沃玛身上扫过,在看到克清瑶时明显一怔。

周宜兴,带内子回娘家探亲。沃玛递上路引,语气平和,克清瑶随即递上名贴这是家父克岸将军府上的帖子。

老兵接过帖子仔细查验,态度立刻恭敬了几分:原来是克将军府上的贵客,失礼了。他朝城门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军府在西城区朱雀大街,需要派人引路吗?

不必,多谢。沃玛拱手回礼,牵着克清瑶的手走向城门。

穿过幽深的门洞时,克清瑶突然抓紧了沃玛的手,指甲几乎要嵌入他的掌心。沃玛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细微颤抖,不由得停下脚步。

夫君,我有点紧张...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琥珀色的眼眸里盛满不安。

沃玛将她的手捧在掌心,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腕间若隐若现的噬魂引印记。这个动作总能让她安心。怕你爹不答应我们的婚事?他故意用轻松的语气问道。

不是...克清瑶咬了咬下唇,留下一道浅浅的齿痕,我是怕...怕他认出你的身份。爹爹在边境驻守多年,对沃玛森林的情况很了解...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书房里还挂着沃玛教主的画像,不过是你戴着羊头面具的,很丑的那张。

城墙上的火把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忽明忽暗。沃玛沉默片刻,突然单膝跪地,惊得克清瑶轻呼一声。他执起她的手贴在额头,声音低沉而坚定:

清瑶,我不能再这样躲躲藏藏地爱你。他的长发在火光中流转着微光,明日我要以沃玛之名,堂堂正正向你父亲提亲。

克清瑶瞳孔骤缩,下意识要抽回手:你疯了?爹爹他——

我知道。沃玛打断她,双瞳中翻涌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我知道你父亲最恨邪魔外道,知道比奇律法严禁人魔通婚,更知道...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手上沾过多少人族的血。

护城河的水声幽幽传来,带着初春的寒意。克清瑶望着眼前这个曾令整个玛法大陆闻风丧胆的魔族教主,此刻却像个虔诚的信徒般跪在她面前。

但这几十年的悔恨与孤独,已经将我重塑。沃玛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若你父亲要我用余生赎罪,我便卸去教主之位;若要我用性命担保,我便将雷霆本源交予他保管。他忽然扯开衣领,露出肩部处那道狰狞的伤疤,这是当年你...们人族留下的剑伤。现在它每时每刻都在提醒我,爱而不得的痛楚。我不会在发动任何针对人族的战争。

克清瑶的眼泪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她颤抖着抚摸那道伤疤,五百年前的记忆碎片突然闪现——战场上她临死前看到的他被蛮荒毒箭射穿的身体。

傻子...她哽咽着扑进沃玛怀里,谁要你赎罪了!我只要你平安...

沃玛紧紧抱住她,声音闷在她发间:明日我会告诉你父亲,这二十年来我如何收集战死者的遗物送回人族,如何在沃玛森林边界设下禁制阻止恶魔越境...他苦笑一声,虽然这些比起我犯下的罪孽,不过是杯水车薪。

克清瑶突然抬头,泪眼中闪着倔强的光:那我便告诉爹爹,是谁在瘟疫爆发时暗中送来解药,是谁在旱灾年间引雷云降雨...她的指尖描摹着他凌厉的眉骨,我的夫君,早就不只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沃玛教主了。

城墙上的卫兵换岗的号角声远远传来。沃玛替她拭去泪水,眼中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然:所以,你愿意相信我吗?明日我们不再用假名,不再伪装...

我愿意。克清瑶打断他,将两人的小指勾在一起,但你要答应我,若爹爹真的拔剑相向...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你不许用雷霆之力反抗,更不许...不许像上次那样...

沃玛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二十年前战场上,他本可以轻易杀死那个人族将军,却选择了收手,任由他的剑刺穿自己的肩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看到了那个将军的人性或者别的。

我答应你。他郑重地吻了吻两人交缠的手指,不过...突然狡黠一笑,若你父亲真要杀我,你得像现在这样哭着求情才行。

克清瑶气得捶他:谁要为你哭!可泛红的眼角却出卖了她。

沃玛大笑着将她打横抱起,惊得城门口的商贩纷纷侧目。他在她耳边轻声道:那明日便让整个比奇皇城看看,他们的克大小姐带回来个怎样的好女婿

两人说笑间已走出门洞,眼前豁然开朗——比奇皇城的繁华景象如画卷般在面前展开。

宽阔的朱雀大街以青石板铺就,可供八辆马车并行;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绸缎庄、酒楼、药铺、铁匠铺鳞次栉比,招牌在风中轻轻摇晃;小贩推着独轮车沿街叫卖,空气中飘荡着烤饼、糖人和卤煮的香气。

更令人惊叹的是远处皇城中心的建筑群——金銮殿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九重宫阙依山而建,飞檐翘角如展翅欲飞的凤凰。皇宫外围环绕着护城河,白玉栏杆上雕刻着精美的龙凤纹样,每隔十步就有一座哨塔,禁军的身影隐约可见。

这就是...比奇皇城...沃玛不自觉地停下脚步,瞳孔微微扩大。二十多年前他率军攻打时,只见过这座城的烽火与血光,从未想过它和平时期的模样竟是如此辉煌壮丽。

克清瑶骄傲地挺起胸膛:怎么样,不比你的沃玛神殿差吧?

沃玛回过神来,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各有千秋。不过...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这里的守卫比我想象的严密得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有隐藏在民宅中的暗桩。

那当然!克清瑶得意地说,我爹亲自参与过皇城布防,连街边卖糖人的老伯都可能是退役的侦察兵呢!

正说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队银甲骑士策马而来,行人纷纷避让。为首的骑士高举一面绣着战神殿字的旗帜,身后跟着十余辆满载物资的马车。

是烈九元帅的人马。克清瑶拉着沃玛退到路边,看样子是要出征。

沃玛眯起眼睛,目光落在队伍中段两个熟悉的身影上——正是前夜在帝王谷遇到的离歌和西风域。两人全副武装,正与身旁的骑士交谈什么。

夫君,是他们!克清瑶也认出了两人,下意识往沃玛身后躲了躲,别让他们看见我...

沃玛侧身挡住克清瑶,同时暗中观察这支队伍。离歌依旧是一副神采飞扬的模样,银甲擦得锃亮,裁决之杖横放在马鞍上;西风域则显得心事重重,目光不断扫视街边人群,似乎在寻找什么。

当队伍经过沃玛面前时,西风域突然转头,视线如利箭般射来。沃玛不避不让,平静地与他对视,同时将克清瑶护在身后。

西风域的目光在沃玛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他身后的克清瑶,眉头微蹙。正当他想说什么时,离歌突然大声招呼:西风兄!快跟上,兄弟们在前面等我们呢!

西风域只得收回视线,催马跟上队伍。但在拐弯前,他又回头深深看了沃玛一眼,嘴唇微动,似乎说了句什么。

沃玛的耳力远超常人,清晰地捕捉到了那句话:我们还会再见的,周宜兴。

克清瑶紧张地抓住沃玛的衣袖:他、他认出你了?

沃玛安抚地拍拍她的手:没有吧,认出也无所谓,一个毛头小子而已。话虽如此,他眼中却闪过一丝凝重——西风域能识破他的伪装,眼力与见识都非同一般。

待队伍远去,三人才继续前行。雷小七牵着马车跟在后面,不时发出惊叹——沃玛森林长大的他,何曾见过如此繁华的都城景象。

夫君,我们先去将军府吗?克清瑶问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与忐忑,还是...先找个客栈安顿?

沃玛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突然带个回家,确实需要给家人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

先住客栈吧。他体贴地说,你派人给家里送个信,让二老有个准备。明日我正式登门拜访。

克清瑶明显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沃玛一眼:夫君想得真周到。

三人找了家离将军府不远的豪华客栈住下。沃玛要了最好的两间上房,又吩咐店家准备热水和酒菜。

安顿好后,克清瑶立刻写了封信,让雷小七送去将军府。小祭司战战兢兢地领命而去——给比奇大将军送信这种差事,对他来说简直比面对发怒的教主还可怕。

别担心,我爹虽然看起来严肃,其实人很好的。克清瑶看出雷小七的恐惧,安慰道,你就说是小姐派你来的,他肯定不会为难你。

雷小七连连点头,捧着信像捧着炸药一样小心翼翼地走了。

沃玛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的将军府方向,眉头微蹙:清瑶,你家里除了父母,还有什么人?

还有个哥哥,克无涯,在禁军当差。克清瑶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怎么了?

沃玛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感觉...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你家里似乎有股不寻常的气息,很强大,但又很隐蔽。

克清瑶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感应到了?我哥确实得过件宝物,据说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神器。爹爹严禁外传,连我都只见过一次——是把通体漆黑的古剑,看着普通,但握在手里时连周围的空气都会震动。

沃玛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你哥现在在家?

应该不在。克清瑶摇头,这个时间,他应该随军队出征蛮荒了,就是刚才我们看到的那几只支队伍中。

沃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追问。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那可是一方精灵族的霸主——精灵女王发出的威压,寻常什么上古武器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威胁,而这个月灵就不一样了。

傍晚时分,雷小七满头大汗地跑回来,手里捧着个精致的锦盒。

教...教主!夫人!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克将军看了信,说...说...

说什么?克清瑶急切地问。

雷小七咽了口唾沫:明日晨时,带那小子来见我。若敢欺负我女儿,打断他的腿。他战战兢兢地复述完,又赶紧补充,将军还让我带了这个回来,说是给夫人的。

克清瑶接过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对晶莹剔透的翡翠手镯。她眼眶瞬间红了:这是娘亲的嫁妆...她这是...同意了?

沃玛从身后搂住她的肩膀:看来你父母很疼你,连面都没见就默许了我们的婚事。

克清瑶抹了抹眼角,突然转身抱住沃玛:夫君,明天见到我爹,你可千万要收敛脾气。他要是说什么难听的话,你...

放心。沃玛吻了吻她的发顶,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忍。再说...他轻笑一声,被岳父刁难,不是每个女婿都要经历的吗?

克清瑶破涕为笑,正要说什么,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沃玛走到窗边一看,眉头顿时皱起——西风域独自一人站在客栈门口,正与店小二说着什么,不时指向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