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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明灯被问心弦动,令仪疏远意难平。(1 / 2)

清晨·封魔谷外

晨雾未散,山间小径上铺满晶莹的露珠,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映出斑驳的光影。

三个花季少女并肩而行,笑声清脆如银铃。

花令仪走在中间,手里把玩着噬魂法杖,时不时挥动一下,杖尖的火灵珠闪烁着微光,像是在回应她的心情。

“令仪,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精灵族少女夏雨歪着头看她,翠绿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发间的冰晶吊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有吗?”花令仪眨了眨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当然有!”狐妖族少女月灵汐笑嘻嘻地凑过来,狐耳抖了抖,狡黠地说道,“你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哼着歌,连走路都比平时轻快,是不是……在期待见到什么人?”

花令仪脸一热,嘴上却反驳道:“哪有!我只是觉得今天的天气很好,心情自然也好。”

“哦~是吗?”月灵汐拉长音调。

夏雨掩嘴轻笑,精灵族的敏锐让她早就察觉了花令仪的异样,但她只是温柔地说道:“今天的决赛,玄夜哥也会去看吧?”

“嗯,他输给我,今天肯定是要来在学习别人的技术吧,呵呵。”

花令仪早上的时候本来要和沙贝亮及巴呆子一起来,没有想到月灵汐拉着夏雨来找她,同龄少女一起聊天多开心啊,她爽快的和夏雨及月灵汐一起奔向比武场。

三个少女说说笑笑,沿着山间小路向二十里外的决赛场地走去。

转过一道山弯,前方渐渐热闹起来。

比武大会的场地已经能远远望见,人群如潮水般涌向那里,喧闹声远远传来。

花令仪的目光随意扫过人群,忽然——

她的脚步猛地一顿。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道修长的身影格外醒目。

那人今天一袭紫黑色长袍,衣摆绣着暗金色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低调而华贵的光泽。

他的长发如墨,随意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额前,衬得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更加冷峻。

“啊,是明灯”

花令仪的心跳骤然加快,倒着小碎步,快速走向他。

(他……真的来了?)

:“嗨!明灯!”她几乎想立刻冲过去,大声呼唤他名字,可下一秒,她愣住了。

明灯听到了她的声音,微微侧头,朝她们这边看了过来。

他的目光在三个少女身上扫过,最后落在花令仪脸上,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礼貌而疏离的微笑。

“三位姑娘,早上好。”他看着三个少女走了过来,声音低沉而温和,却带着明显的客套,就像在和一个普通的熟人打招呼,眼睛只随便扫过她渴望一般的眼神,眼中丝毫没有任何情绪。

花令仪僵在原地,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你怎么这么看我?)

:“哎,你.....”

她死死盯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熟悉的、只属于她的温柔,可他的眼神平静得近乎陌生,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那些深夜的交谈,从未有过那些默契的瞬间。

“早、早上好……”夏雨有些局促地回应,精灵族的敏锐让她察觉到气氛的微妙,但她并不认识明灯,只能礼貌地微笑。

月灵汐的狐耳竖起,狐族对情绪的感知极为敏锐,她看了看明灯,又看了看花令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花令仪张了张嘴,在想说点什么,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

(为什么……好像不认识我?你在干嘛?)

明灯却只是微微颔首,随后便转身,融入了人群之中,仿佛刚才的相遇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偶遇。

花令仪站在原地,指尖微微发抖。

“令仪?”月灵汐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你认识那个人?”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哑。

“他是谁啊?看起来……好像是和你比赛的那个什么魔族少主吧?”夏雨好奇地问道。

花令仪深吸一口气,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是他,不过,就是一个……朋友。”

(只是朋友吗?)

她攥紧了骨笛,心里泛起一阵酸涩的失落。

(明明在骨笛里,他从来不会这样冷淡……)

她咬了咬唇,抬头看向明灯离去的方向,可他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人群中。

“走吧,比赛快开始了。”她低声说道,迈步向前,可脚步却比刚才沉重了许多。

月灵汐和夏雨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多问,只是跟了上去。

花令仪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骨笛,心里默默问道:

(明灯……你到底在想什么?)

骨笛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花令仪失落的走在路上,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她一直遐思的和他的再次见面只不过,普通朋友一样的问候。

“三位姑娘早上好...”她心里学着刚才明灯的腔调,:“好你个大头鬼,装作不认识我。”她心里愤愤不平。

夏雨和月灵汐还在前面说笑,可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为什么……明灯会是那种态度?)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骨笛,心里翻涌起无数猜测。

——是母亲去找他了?

昨晚云裳夫人离开后,花令仪原本以为她会直接回父亲那里,可如果……她根本没回去呢?

(娘亲会不会直接去找了明灯?)

花令仪的心猛地一沉。

云裳夫人向来雷厉风行,行事果决,若她真的对明灯说了什么……

(“离我女儿远点。”)

(“区区魔族,也配接近元帅府的千金?”)

(“再让我发现你纠缠令仪,休怪我不客气。”)

她猜想到母亲云裳可能对明灯的任何话语,越想越心惊,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法神披风的衣角。

(所以……明灯刚才的疏离,是因为被母亲警告了嘛?)

她的胸口闷闷的,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还是说……他和我真的只是个朋友,他对所有人都这个态度?

另一个念头突然冒出来,让她呼吸一滞。

(母亲的话,让他是不是觉得,和我走得太近……是个麻烦?)

不!明灯的态度对她,是那样的柔和,就像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轻轻地洒在她身上,让她感到无比的舒适和安心。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花令仪至今都能清晰地回忆起那醉人的迷离。

她可以肯定,明灯对她有着一份与众不同的情感,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特殊情感。

然而,今天他的表现却让她心生疑虑。

(他会不会觉得,我只是个任性的大小姐,一时兴起才缠着他?)

这个念头又突然在她脑海中闪现,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夜空。

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是否真的如她所想的那般重要。

(所以……他决定保持距离?)

这个想法让她无可救药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又酸又疼。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因为她对明灯的感情已经深深地扎根在心底,难以割舍。

——又或者……他真的根本不在意我,他真的对其他人都一样,她想起明灯和其他魔族女孩对话的情景,他是母亲说的那样的,就是招人喜欢的那种,还特别是少女们喜爱的那种。

最糟糕的猜测结果浮现在花令仪脑海。

(那些在骨笛里的温柔,那些低声的轻笑,那些若有若无的暧昧……)

(是不是被母亲云裳说中了……只是我一厢情愿?)

她的脚步彻底停了下来,眼眶微微发热。

“令仪?”月灵汐回头看她,狐耳轻轻抖动,“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没、没事。”花令仪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夏雨担忧地看了她一眼,精灵族的敏锐让她察觉到花令仪的情绪波动,但她体贴地没有多问,只是柔声道:“要不要休息一下?离决赛开始还有时间。”

“不用。”花令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吧,别耽误了。”

她迈步向前,可心思早已飘远。

(明灯……你到底怎么了?)

(如果真的是娘亲说了什么……)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咬了咬唇,心里又委屈又恼火,尝试着和他沟通。

(明明在骨笛里,你从来不会这样对我……)

(现在却装得像个陌生人?)

得不到他任何回答,她越想越气,甚至有种冲动,想立刻冲进人群,揪住明灯的衣领质问清楚。

可最终,她只是攥紧了噬魂法杖,闷头往前走。

(好……既然你要装不熟……)

(那我也装作不认识你了,哼!)

她赌气地看着混入前方人群中那个风姿飒爽的少年。。

可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希望——

他能回头看她一眼。

进入比武大会的会场,这里现在人声鼎沸,各族修士们、妖族、魔族齐聚,喧嚣如潮水般涌来。

可花令仪却觉得耳边一片寂静,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在胸腔里咚咚作响。

她再次寻找那个让他心烦意乱的身影!

——明灯不见了。

从刚才那匆匆一瞥后,他的身影就像蒸发了一般,再没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她站在会场入口,目光急切地扫过人群,可那抹熟悉的紫黑色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他去哪了?)

(为什么……连骨笛都没有回应?)

她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骨笛,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笛身时,心里猛地一沉。

(连笛子都冷了……)

以往,只要她轻轻一碰,骨笛总会传来一丝温热,仿佛明灯在无声地回应她。

可现在,它静悄悄的,像一块死物。

知道了啦!——一定是母亲!

花令仪咬紧下唇,胸口翻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意。

(除了她,还有谁能逼得明灯躲着我?)

(她昨晚……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只见我们最可爱的少女此时猛地抬头,目光如刀般刺向高台——云裳夫人正端坐在烈九身旁,一袭华贵的紫金色长裙,眉眼含笑,似乎心情极好。

(她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花令仪的手指死死攥住法神披风,指节泛白。

此时高台之上,礼宾席位上。

云裳夫人正轻摇团扇,与周兰芝低声谈笑,忽然觉得背脊一凉。

她若有所觉地转头,正对上女儿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眸。

(嗯?)

云裳微微挑眉。

(这丫头……怎么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的对话——自己明明只是试探性地聊了一会儿,甚至都没逼问出那魔族小子的功法传承,怎么令仪的反应这么大?

(难道……那小子跟她告状了?)

云裳眯起眼睛,心里生出一丝不悦。

(若真如此,这魔族小子未免太没担当。)

她正思索着,却见花令仪已经别开脸,大步走向观众席位,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

云裳轻哼一声,团扇“啪”地合上。

(小丫头脾气倒挺大。)

(待会儿得好好问问,那小子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观众席上。

花令仪重重地坐下,噬魂法杖“咚”地杵在地上,吓得旁边的夏雨和月灵汐同时一抖,沙贝亮知道这个小姐脾气要发飙的样子,吓得拉着巴呆子远离了。

“令、令仪?”一旁的夏雨小心翼翼地问,“你……还好吗?”

“好得很!”花令仪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眼眶却微微发红。

月灵汐的狐耳警觉地竖起,凑近低声道:“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个人?”

花令仪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腰间的骨笛,仿佛要用目光把它烧穿。

(明灯……你若是被威胁了,至少该告诉我一声……)

(这样一声不响地消失……算什么?)

她越想越委屈,鼻尖一阵发酸。

(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没把我当回事?)

她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突然——

骨笛微微颤动了一下。

花令仪惊喜的忘记一切,浑身一僵,猛地低头。

笛尾的银链轻轻晃了晃,像是在安抚她。

(……明灯?)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

可下一秒,骨笛又恢复了沉寂,仿佛刚才的动静只是她的错觉。

花令仪呆坐在原地,心里一片茫然。

(你到底……在哪里?)

(为什么不出现?)

(为什么……连一句话都不肯给我?)

她不知道的是——

就在会场最高的那棵古树上,一道紫黑色的身影正静静伫立。

明灯倚着树干,异色双瞳透过枝叶的缝隙,凝视着下方那个闷闷不乐的少女。

他的指尖缠绕着一缕银光——那是花令仪那夜系在骨笛上的发丝。

(傻姑娘……)

他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现在还不是时候。)

——明灯的回忆·昨日深夜——

石城,熔岩深渊。

十二根玄铁锁链寸寸崩裂,明灯缓缓睁开双眼,异色双瞳中流转着深邃的法则之力———闭关结束,他的神力终于恢复至问鼎至尊初期。

(该去见那傻姑娘了,现在任何天道也不能阻止本尊。)

他唇角微扬,指尖轻抚腕间缠绕的银发——那是花令仪系在骨笛上的发丝,如今已成了他与她之间的因果纽带。

一步踏出,虚空扭曲。

再现身时,他已站在石城外的山崖边,夜风拂过紫黑袍角,远处灯火阑珊的人间烟火映入眼帘。

(先去给她带串幽昙花葫芦吧。)

他记得她总爱念叨封魔谷这特色的零嘴,尤其是比武大会时,总喜欢边吃边看热闹,先回家吃饺子,再上夜市去买,他心情不错的走向家。

可就在他准备迈步——进入家门的时候。

“小友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