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回云端论道辩空有，佛道理念起纷争
迦叶、阿难两位尊者携净化经文降临的第二日，花果山的天际突然泛起一道无形的屏障——如来与须菩提老祖约定的“论道场”正式开启。屏障由佛光与月华交织而成，呈半透明的穹顶状，将桃林上空百丈范围笼罩其中，穹顶内侧泛着细碎的光粒，如星辰般环绕，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既隔绝了外界的干扰，也让下方的同盟成员能清晰看到论道的全过程。
悟空率同盟核心成员站在屏障下方，抬头望去，只见如来佛祖端坐九品莲台，莲台泛着金色的“因果光”，十八罗汉分列两侧，手中法器的光韵与穹顶的佛光相连，形成一道“护法阵”；须菩提老祖则踏在一片银白的月华上，拂尘轻垂，周身环绕着太极图的虚影，道派弟子从三星洞赶来，手持玉简，在老祖身后形成“本心阵”。两道阵营的光韵在穹顶下相互对峙，尚未开口，空气中已弥漫着“理念碰撞”的紧张气息。
“菩提道友，今日论道，便以‘三界秩序之基’为题。”如来率先开口，掌心的六字真言缓缓升起，在半空凝成一道金色的“空”字，字体内蕴含着无数道细小的因果符文，“我认为，三界秩序的根基在于‘空’——万物皆为虚幻，执念为苦，唯有以‘因果’破执，让众生明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方能抑制欲望，避免造业，此乃‘以空制有’之道。”
“空”字悬浮在论道场中央，散发出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因果之力，下方的佛门弟子纷纷躬身行礼，口中默念“阿弥陀佛”，连唐僧的莲花印记都泛起共鸣的金光，显然认同如来的“空性”理念。部分妖兵却露出困惑的神色，一名来自积雷山的牛妖低声嘀咕：“若万物皆空，那俺们守护的自由、争取的平等，不也成了虚幻？这说法俺不认同。”
老祖闻言，拂尘轻轻一扬，银白的月华在半空凝成一道银色的“有”字，字体内缠绕着“本心符文”，与“空”字形成对峙：“如来道友此言差矣。三界秩序的根基在于‘有’——众生的本心、自由的意志、守护的信念，皆是‘实有’之物。若以‘空’灭‘有’，强行用因果约束众生，反会让本心蒙尘，滋生‘逆反执念’，此乃‘以有证空’之道。”
“有”字的光韵扩散，下方的道派弟子与妖族、灵体产生共鸣，牛魔王的混铁棍泛起乌光，显然更认同“本心实有”；玉龙的水脉珠也泛着蓝光，低声对悟空说：“老祖说得对，若连自由意志都是虚幻，那三界同盟的存在还有何意义？”同盟成员间的分歧首次公开化，佛门弟子与妖族、灵体泾渭分明，连八戒都左右为难，一会儿看看唐僧，一会儿看看牛魔王，不知该认同哪一方。
如来看着“有”字，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菩提道友，你说‘本心实有’，可众生的本心易受欲望蒙蔽。当年孙悟空若不是被‘齐天大圣’的执念驱使，怎会大闹天宫，搅乱三界？若早早以因果惩戒，让他明白‘逆天而行必有恶果’，何需后来的五行山五百年镇压，西天取经的磨难？”他的话语直指悟空的过往，既是反驳老祖的“本心说”，也是在试探悟空对“因果约束”的态度。
悟空心中一震，当年大闹天宫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下意识地握紧金箍棒，却发现棒身的三色光同时与“空”“有”二字产生共鸣——显然，他的道心虽已圆满，却仍需在“空”与“有”的理念中找到平衡。老祖看出悟空的动摇，拂尘指向悟空：“如来道友，你只看到悟空的执念，却未看到他的本心。他大闹天宫，看似是为‘名号’，实则是为反抗天庭的‘垄断压迫’；他西天取经，看似是为‘赎罪’，实则是为守护唐僧、拯救众生。这份‘守护本心’，便是‘有’的最好证明，若当年你用净化之法唤醒他的本心，而非用因果镇压，他何须历经五百年苦楚？”
老祖的话语如同一道月华，驱散了悟空心中的动摇，他松开金箍棒，棒身的三色光稳定下来，与论道场的光韵形成平衡。下方的牛妖们纷纷附和：“没错！俺们妖族当年被天庭压迫，若不是大师兄的本心指引，俺们至今还在受欺负！本心才是根本，因果约束不过是外在的枷锁！”妖兵们的呐喊声让“有”字的光韵变得更加耀眼，与“空”字的对峙愈发激烈。
如来并未退让，掌心的“空”字突然爆发出一道金光，金光中浮现出玄煞仙的虚影——正是玄煞仙当年被权力执念驱使，破坏灵脉、残害生灵的画面。“若按‘本心说’，玄煞仙的本心最初是‘不再被欺凌’，为何最终会沦为恶徒？”如来的声音带着质问，“这便是‘有’的弊端——本心易受欲望污染，若无因果约束，善念会沦为恶念，守护会变成掠夺。唯有‘以空制有’，让众生明白‘欲望皆空’，方能守住本心，不堕恶道。”
“空”字的金光笼罩住玄煞仙的虚影，虚影中的权力执念开始消散，渐渐显露出最初的脆弱与不甘。下方的佛门弟子纷纷感叹“因果之力的玄妙”，连部分原本认同“本心说”的灵体都开始动摇，一名灵体轻声说道：“或许佛祖说得对，若玄煞仙早早明白因果，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同盟成员的分歧进一步扩大，有的坚持“本心为基”，有的认同“因果为纲”，甚至有两名妖兵与佛门弟子因争论激烈，差点动手，被沙僧及时用山河幡拦住。
老祖看着动摇的众生，拂尘轻挥，“有”字也爆发出一道银光，银光中浮现出另一段画面——是悟空在桃林化解玄煞仙执念的场景：悟空以包容道韵唤醒玄煞仙的本心，让他的权力执念转化为守护道韵，桃树苗因之焕发生机。“如来道友，你看。”老祖的声音带着平和，“玄煞仙的转变，靠的不是因果惩戒，而是本心唤醒。他最终明白‘权力为空，守护为实’，这便是‘以有证空’——用本心的‘有’，证明欲望的‘空’，远比强行压制更有效。若你当年能如此，玄煞仙何需造下恶业？”
“有”字的银光与“空”字的金光碰撞，两道光浪在论道场中央炸开，穹顶的光粒剧烈波动，下方的灵脉网络也随之泛起涟漪，桃树苗的花瓣被光浪卷起，在空中形成一道金色与银色交织的光带。光带中，“空”与“有”的符文相互缠绕、排斥，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在进行无声的辩论。
“荒谬！”如来身后的迦叶尊者忍不住开口，手持鎏金贝叶，展开净化经文，“若无需因果约束，众生肆意妄为，三界岂不乱套？当年无天佛祖叛乱，若不是佛祖以因果之力镇压，三界早已沦为黑暗之地！‘空’乃天道之本，‘有’不过是虚幻的表象，老祖执着于‘有’，反落执念之境！”
“尊者此言差矣！”道派弟子中的领头者，一名白发道者上前一步，手持玉简，“无天叛乱，根源在于天庭的‘纲常垄断’，而非‘本心失控’。若天庭当年能顺应众生本心，平等对待各族生灵，无天何需叛乱？‘有’乃本心之基，‘空’不过是对欲望的超脱，佛祖执着于‘空’，才是忽略了众生的根本需求！”
尊者与道者的争论让论道场的氛围愈发紧张，十八罗汉与道派弟子的光韵开始碰撞，“护法阵”与“本心阵”的光带相互挤压，穹顶的屏障出现细微的裂痕，下方的灵脉网络波动加剧，补天遗石的符文也变得忽明忽暗，仿佛随时可能崩溃。
悟空看着眼前的混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明悟：如来与老祖的争论，看似是“空”与“有”的理念冲突，实则是“外在约束”与“内在引导”的执念之争。如来执着于“因果约束”的外相，认为只有通过规则才能让众生守序；老祖执着于“本心引导”的外相，认为只有唤醒内在才能让众生向善。两者都忽略了“空”与“有”本为一体——没有“有”的本心，“空”的约束便是无源之水；没有“空”的超脱，“有”的本心易沦为欲望。
“佛祖，老祖，诸位且慢！”悟空纵身跃至论道场中央，金箍棒泛着平衡道韵，将“空”与“有”的光浪暂时分开，“俺有一事不明，想向二位请教。”他指向下方的桃林，“这桃林的树苗，若只靠‘空’的约束，不让它吸收养分、接受阳光，它能否生长？若只靠‘有’的滋养，不修剪枝叶、防治虫害，它能否成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