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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执念凝成化石阵 莲光破妄见真如(1 / 2)

第五十七回执念凝成化石阵莲光破妄见真如

桃林的晨露在白龙马的银鬃上凝成珍珠,随着蹄铁叩击青石的脆响滚落。悟空啃着最后半颗蟠桃,桃核在指尖转得飞快,突然朝着东方弹去。核儿在空中划出道金弧,坠落在片雾气缭绕的山谷前,落地的瞬间竟扎进岩层,抽出嫩绿的芽尖。

“这地方邪门。”悟空的火眼金睛眯成细线,谷口的雾气泛着青灰色,伸手触碰时竟传来冰凉的触感,像是摸到千年寒铁。那些流动的雾霭里,嵌着无数张凝固的人脸,有哭有笑,有怒有嗔,每个表情都栩栩如生,却在瞳孔深处凝着点黑灰,如同被岁月尘封的墨痕。

八戒的钉耙突然在掌心震颤,齿缝间的红绸被谷风扯得笔直。绸子末端的“空”字渗出的血珠滴在地上,竟在青石板上蚀出个小小的脚印,脚印里浮出高翠兰的绣花绷——绷上未完的鸳鸯图中,雌鸟的眼睛正盯着谷内,瞳孔的形状与雾霭里的人脸如出一辙。“俺好像来过这儿。”他挠着耳根的鬃毛,鼻尖嗅到股熟悉的脂粉香,与翠兰闺房里的桂花膏气息相同,只是此刻混着岩石的腥气,在鼻端凝成道无形的锁链。

沙僧的降妖宝杖杖头骷髅突然张口,吐出颗圆润的石子。石子落地的瞬间,谷口的雾气剧烈翻涌,显露出片石林——那些拔地而起的岩石都是人形,有的拱手作揖,有的执剑欲刺,最中央那尊石像披着袈裟,双手合十的模样与唐僧有七分相似,只是石像的眉心嵌着块墨玉,玉上的纹路扭曲如蛇,正缓缓吞噬着石质的脸庞。

“是化石阵。”沙僧的声音压得极低,宝杖在地上划出个“破”字,字的笔画里渗出的清水在石像脚边汇成小潭,潭中倒映的石像突然活了过来,正掐着自己的脖颈痛苦挣扎。“这些人都是被执念困住的过路人,肉身成了顽石,魂魄还在石壳里受煎熬。”他想起流沙河底那些被流沙凝固的怨魂,个个都像此刻的石像,在永恒的痛苦里重复着临终前的执念。

唐僧的青莲剑从鞘中半出鞘,剑脊映出的石像群突然移动,摆出个诡异的阵法。最前排的武士石像举起石剑,剑刃上的纹路里,嵌着无数根细小的发丝,每根都在发光,拼出“复仇”二字。“阿弥陀佛,放下执念,方能解脱。”他的声音里带着悲悯,剑光照亮的地方,武士石像的石质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骨骼,骨缝里渗出的黑血中,浮着张张被他杀死的仇敌的脸。

谷内突然传来阵金石相击的脆响,中央那尊唐僧模样的石像缓缓转动脖颈,眉心的墨玉射出道青光,照在五圣前方的空地上,凝成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穿着件破烂的状元袍,手里捧着半截断裂的毛笔,笔尖滴落的墨汁在地上化作个个“恨”字。“又来送死的?”身影的声音里带着嘲弄,墨汁突然化作条墨龙,龙鳞上的纹路都是用科举文章组成的,“这阵里困着的,哪个不是和你们一样,抱着可笑的执念不肯放手?”

打斗瞬间爆发——悟空的金箍棒与墨龙相撞,两兵相接处炸开的金光中,浮出无数个求道者的身影。“俺老孙的执念,是护着师父取真经,可不是被困在这破石头里!”他想起在五行山下见过的那个老秀才,临终前还在背诵被考官批驳的文章,那绝望的眼神与此刻的状元袍身影如出一辙。金箍棒突然暴涨,棒身映出无数个考场的画面:有的举子中了状元却疯了,有的名落孙山却乐得逍遥,每个画面的角落里,都有朵小小的莲花在静静绽放。

墨龙被金箍棒打得节节后退,状元袍身影突然撕开衣袍,露出底下的石质胸膛,心脏的位置嵌着块更大的墨玉,玉上刻着篇未完的策论。“我寒窗苦读三十年,凭什么落榜?”他的嘶吼里带着不甘,墨玉射出的青光突然变得浓郁,将悟空困在个墨色的结界里,结界的壁上,爬满了“不公”“舞弊”“屈才”等字眼,每个字都在蠕动,像是有生命的虫子。

八戒的钉耙从侧面袭来,耙齿勾住结界的边缘:“呆子才跟你比读书!”他想起高老庄那个教他写字的老秀才,总说“字如其人,心正则笔正”。耙齿间的藤蔓突然长出墨色的叶片,叶片上的纹路都是用大字不识的“俗”字组成的,却在接触到结界的瞬间发出金光。“俺老猪大字不识几个,可俺知道啥叫本分!”钉耙化作万点银光,将结界砸出个缺口,缺口处涌出的墨汁落地后,竟长出片翠绿的禾苗,苗尖顶着的露珠里,浮着农夫收割的笑脸。

沙僧的降妖宝杖顶住状元袍身影的后背,杖头骷髅喷出的黑雾中,浮现出他当年打碎琉璃盏的瞬间——只是这次,玉帝的脸上没有震怒,而是递给了他块新的琉璃:“失手而已,再做个便是。”黑雾突然化作道清泉,冲刷着身影背后的墨玉,玉上的策论文字渐渐模糊,露出底下“放下”二字。“执着于过去的失败,只会错过眼前的路。”沙僧的声音里带着释然,宝杖在地上划出个“解”字,字的笔画里长出锁链,将状元袍身影捆在中央的唐僧石像上,锁链的每个环扣,都刻着“重来”二字。

唐僧的青莲剑指向墨玉,剑光中浮现出无数个举子的命运:有的中了状元却成了贪官,有的落榜后却救济乡邻,有的一生未考却活得知足。“功名利禄如过眼云烟,困住你的不是考官,是你自己的执念。”他的声音里带着慈悲,剑光突然变得柔和,照亮状元袍身影眼中残存的迷茫。“你看那些落榜的举子,有的务农,有的教书,不也活得好好的?”

状元袍身影的石质皮肤突然开始剥落,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真身。他望着墨玉中映出的自己——头发花白,衣衫褴褛,指甲缝里还嵌着当年赶考时磨出的血痂。“我……我这是何苦?”他突然瘫坐在地,断裂的毛笔从手中滑落,笔尖的墨汁在地上化作条小溪,溪水边,个年轻的举子正背着行囊回家,身后的考场越来越远,脸上却带着轻松的笑容。

化石阵的石像在五圣的合力下渐渐松动,石质皮肤剥落的地方,露出底下鲜活的肉身。最前排的武士石像恢复原形后,突然扔掉手中的剑,朝着西边跪下——那里是他杀死的仇敌的家乡,他要去赎罪。中央那尊唐僧模样的石像裂开,走出个老和尚,手里捧着本破旧的经书,正是五十年前被困在此地的云游僧,他抚摸着眉心的墨玉痕迹,笑着说:“原来放下执念,比取得真经更重要。”

悟空收起金箍棒,看着那些重获自由的人们,突然明白这化石阵的用意——它不是要困住谁,是要让每个被执念困住的人,看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金箍棒的断口处,新长出的枝桠上结着个小小的墨玉果,果纹里嵌着行字:“执于相而失于真,破于幻方见如。”

八戒挠了挠头,看着那些互相搀扶着离开的人们,突然把钉耙往地上顿:“早知道放下执念这么舒服,俺老猪当年就不该跟翠兰闹别扭。”他从怀里掏出块桃花糕的碎屑,小心翼翼地埋在新长出的禾苗下,“等俺们取了真经,就回高老庄给她认错。”

沙僧的降妖宝杖上,骷髅的眼眶里第一次蓄满了泪水,不是悲伤,是喜悦。他想起打碎琉璃盏时的绝望,想起被玉帝贬斥时的愤怒,那些执念曾像墨玉样嵌在他的心上,如今却在这化石阵的洗礼下,化作滋养成长的养分。宝杖敲击地面的声响,与远处传来的钟声渐渐合拍,像是首重生的歌。

唐僧将通关文牒在阳光下展开,青莲图案旁的石猴印记,正与悟空金箍棒上的墨玉果渐渐重合。他望着谷外渐渐散去的雾气,突然对着东方深深一拜:“多谢佛祖指引,让弟子明白,取经路不仅是求法,更是修心。”通关文牒上的字迹突然变得金光闪闪,每个字都像是活的,在阳光下跳跃,组成个巨大的“佛”字,笼罩着五圣的身影。

夜幕降临时,五圣在谷外的草地上歇脚。重获自由的老和尚给他们讲起化石阵的来历:百年前有个得道高僧,见世人多被执念所困,便以自身佛法布下此阵,让每个误入的人都能在幻境中看清本心。“只是后来高僧圆寂,阵法失了引导,才变成困住人的魔阵。”老和尚抚摸着经书,书页里掉出片干枯的莲花瓣,瓣纹里嵌着“慈悲”二字。

八戒听得直点头,嘴里的野果嚼得津津有味:“原来这阵是好东西,就是没了掌舵的,才跑偏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从行囊里掏出个酒葫芦,递给老和尚,“尝尝?这是俺老猪珍藏的桃花酒,喝了能忘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