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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长生迷局篇】鼎裂天罚(1 / 2)

【一:鼎鸣裂穹,骊山地脉的哀鸣】

暮春的骊山总裹着一层散不去的汞雾,那雾是淡银色的,沾在衣袂上会留下细碎的霜痕,吸入肺腑便觉喉头泛着金属的腥甜。巴清站在九鼎阵的西北隅,玄色曲裾下摆已被汞雾浸得发沉,左臂上的殷商巫纹却在发烫——那纹路自饮下汞毒破阵后便愈发鲜活,此刻正像有无数细虫在皮肉下爬动,每一寸脉络都与阵中九鼎的震颤同频。

“嗡——”

第三声低鸣自中央的镇国鼎传来时,脚下的岩石突然裂开一道细缝,银色的汞液从缝中渗出来,在地面凝成细小的江河脉络,竟与始皇陵地宫的水银图分毫不差。巴清俯身去触那汞液,指尖刚碰到便猛地缩回——不是寻常的冰凉,而是烫得像烧红的铜,指尖留下一道浅红色的巫纹印记,转瞬又隐入皮肉。

“夫人,陛下已在祭坛等候。”内侍赵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锦袍边角沾着些灰,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徐福方士说,今日辰时三刻是鼎阵纳灵的吉时,再迟便会误了长生祭典。”

巴清没回头,目光仍锁在那道汞液凝成的“江河”上。她记得半月前饮下汞毒时,鼎内曾浮现过牧野之战的幻象——纣王的玄鸟旗倒在血泊里,九鼎在火中发出哀鸣,而今这汞液的走向,竟与幻象中牧野的地理全然重合。“李斯呢?”她忽然问。

“李相在东侧鼎耳处查验,说是昨夜发现鼎身有新的裂纹,怕影响祭典。”赵高的声音低了些,“陛下今早还问起,前日您说的‘鼎噬龙气’之事,可有实据?”

巴清终于转身,玄色衣袍扫过地面的汞液,留下一串银色的脚印。她抬头望向祭坛的方向,那里飘着明黄色的幡旗,始皇的车驾在幡旗后若隐若现,像一尊沉在汞雾里的青铜像。“实据?”她轻笑一声,指尖的红痕又亮了亮,“等会儿陛下自会看见。”

穿过鼎阵时,每一座鼎都在发出不同频率的鸣响。东边的定鼎耳上缠着三道铜链,链上的铜铃被震得乱响,李斯正站在鼎下,手里拿着一块验汞的青铜板,见巴清过来,便将板递过来:“夫人瞧瞧,这汞液的纯度比昨日低了三成,若是灌进地宫,怕是撑不住长生阵的灵气。”

青铜板上的汞液凝着一层灰雾,确实比往日浑浊。巴清却盯着李斯的袖口——那里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粉末,是湘西巫蛊常用的血符灰,她在第二卷破楚巫诅咒时见过。“李相昨夜是在鼎边过的夜?”她忽然问。

李斯的手顿了顿,随即笑道:“为护九鼎周全,些许辛苦算不得什么。倒是夫人,前日饮汞毒破阵后,气色反倒好了许多,想来是得了鼎神庇佑。”

巴清没接话,目光掠过鼎耳上的裂纹——那裂纹不是自然形成的,边缘有被利器刮过的痕迹,而且裂纹的走向,正是殷商巫术中“引魂裂鼎”的咒印形状。她正想追问,祭坛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钟鸣,辰时三刻到了。

始皇已站在祭坛中央,玄色冕旒垂在面前,遮住了神情。他手里握着一块玉璧,是去年从楚国旧地得来的,据说曾是楚灵王的镇国之物。“阿清,”他的声音透过汞雾传过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今日鼎阵纳灵,你需以血脉为引,助朕稳住龙气。”

巴清走上祭坛,左臂的巫纹愈发烫,她能感觉到阵中九鼎的震颤越来越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鼎内冲出来。当始皇将玉璧递到她手中时,玉璧突然裂开一道缝,里面渗出暗红色的液体——不是玉髓,是血,而且是带着汞毒的血。

“嗡——!”

中央的镇国鼎突然发出一声巨响,鼎耳上的铜链瞬间崩断,鼎身的裂纹猛地扩大,银色的汞液从裂纹中喷溅出来,像一道银色的瀑布。地面开始剧烈摇晃,祭坛上的玉璧“啪”地碎成两半,始皇的冕旒晃了晃,他伸手去扶祭坛的栏杆,却发现栏杆上竟爬满了银色的汞珠,像无数只眼睛。

“天罚……是天罚!”徐福突然尖叫起来,他指着天空,脸色惨白,“乌云!是噬鼎的乌云!”

巴清抬头,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聚起了墨色的乌云,那乌云旋转着,中心是一个银色的旋涡,竟与九鼎阵的形状一模一样。她左臂的巫纹突然剧痛,像是被火灼烧,她忍不住弯下腰,却看见鼎阵中的汞液开始逆流,每一座鼎的裂口都在向外渗着黑色的雾气——那是殷商血祭时才会出现的“亡魂雾”。

【二:天罚惊雷:汞毒闪电的降临】

第一道闪电劈下来时,巴清正试图用巫纹稳住西侧的德鼎。那闪电是银色的,带着刺鼻的汞味,直接击中了德鼎的鼎耳,鼎耳瞬间炸裂,碎片飞溅中,竟有几缕黑色的雾气飘出来,在空中凝成了殷商士兵的虚影——他们穿着残破的玄鸟纹战甲,手里握着青铜剑,朝着祭坛的方向跪拜。

“是……是殷商的阴兵!”赵高吓得瘫在地上,锦袍都被冷汗浸透,“九鼎裂了,阴兵要出来了!”

始皇站在祭坛中央,冕旒被风吹得乱飞,他却没动,只是死死盯着那些阴兵虚影,眼神里既有恐惧,又有一丝狂热——他毕生追求长生,若能掌控阴兵,岂不是能永镇天下?“徐福!”他大喝一声,“用长生丹引灵!”

徐福哆哆嗦嗦地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盒,里面装着三粒赤红色的丹药,那是用童男童女的精血和汞毒炼制的。他刚要将丹药投入鼎中,巴清突然冲过去打掉了玉盒:“不可!这是血祭的引子,投进去只会让鼎裂得更厉害!”

玉盒摔在地上,丹药滚出来,碰到地面的汞液便“滋啦”作响,冒出黑色的烟。徐福尖叫着去捡,却被巴清一把推开:“你看那些阴兵!”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那些阴兵虚影正朝着中央的镇国鼎聚拢,鼎内传出越来越清晰的哀嚎声,像是有无数人在里面受刑。巴清突然想起饮汞毒时的幻象——纣王自焚后,九鼎被周人夺走,里面封了无数殷商贵族的亡魂,而今鼎裂,这些亡魂要出来复仇了。

“轰隆隆——”

第二道闪电劈了下来,这次直接击中了祭坛旁边的汞河。汞河瞬间沸腾起来,银色的汞液溅起数丈高,落在地上便凝成细小的青铜剑,刺向周围的士兵。一个士兵来不及躲闪,被青铜剑刺中大腿,伤口瞬间发黑,他惨叫着倒下,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银色,最后竟化作一滩汞液。

“汞毒!是活的汞毒!”李斯大喊着后退,袖口的血符灰掉了出来,落在地上,竟被汞液卷着,飘向中央的镇国鼎。巴清眼疾手快,抽出腰间的赤霄剑,斩断了那缕血符灰——她看清了,那灰里裹着一张极小的咒符,上面写着“楚兴秦亡”四个篆字,是李斯的笔迹。

“李相这是要做什么?”巴清握着赤霄剑,剑尖指向李斯,“用楚巫的咒符引动鼎裂,再嫁祸给我?”

李斯脸色一变,随即笑道:“夫人说笑了,我不过是怕鼎裂伤了陛下,才带了些驱邪的符灰。倒是夫人,方才阻止徐福引灵,莫不是想让阴兵出来,颠覆大秦?”

“够了!”始皇突然大喝一声,他的冕旒已被闪电劈掉了一半,露出额头上的青筋,“今日是鼎阵纳灵,不是内斗的时候!阿清,你说该如何稳住九鼎?”

巴清深吸一口气,左臂的巫纹已经烫得麻木了,她能感觉到鼎内亡魂的怨气越来越重,若不尽快镇压,整个骊山都会被汞毒淹没。“用我的血,”她举起赤霄剑,剑尖对准自己的左臂,“殷商巫纹是九鼎的钥匙,我的血能暂时封住亡魂。”

“不可!”始皇上前一步,想抓住她的手,却被巴清避开。她看着始皇,眼神里带着一丝决绝:“陛下要的是长生,是大秦永固,我的血算不得什么。”

话音刚落,第三道闪电劈了下来,这次比前两道更粗,银色的电光裹着黑色的雾气,直直朝着中央的镇国鼎劈去。巴清来不及多想,猛地将赤霄剑刺入左臂,鲜血瞬间涌出,落在地上的汞液中,竟凝成了一道红色的巫纹,朝着鼎阵蔓延。

“嗡——”

镇国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鸣响,鼎身的裂纹突然停止扩大,那些黑色的亡魂雾开始缩回鼎内。巴清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能感觉到生命力在随着血液流失,左臂的巫纹却越来越亮,像一道红色的光带,将整个鼎阵包裹起来。

始皇站在她身边,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指尖触到她的血液,竟也传来一阵灼热——他忽然想起巴清饮汞毒时说的话:“九鼎是殷商的血祭鼎,陛下的长生,不过是在饮亡魂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