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提尔那坚冰般的沉默彻底惹毛的阿瑞斯,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在华纳海姆的殿堂里横冲直撞。
铠甲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却无法掩盖他内心那几乎要炸裂的憋闷和屈辱。
他需要一场战斗,一场鲜血淋漓,让骨头碎裂的战斗,来证明自己!来撕碎提尔那该死的,仿佛在怜悯他的冷静!
可他所有的挑衅,都如同重拳砸在棉花。
找谁?谁能理解这种痛苦?谁能提供打破僵局的方法?
雅典娜?那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阿瑞斯自己掐灭了。
他几乎能想象出那个画面——他刚开口,那位女神就会用她那冰冷得如同抛光银盔的眼神扫过来,那眼神里会清晰地写着:
“无能狂怒的蠢货”以及“是因为阿特拉斯不在,所以饥不择食到连提尔这种硬石头都想啃了吗?”
她绝对不会提供任何帮助,只会用她的理智和蔑视,让他感觉自己更加不堪。
不行,绝对不行!
那么,只剩下一个选择了——那个满肚子坏水的,但似乎总能找到办法的赫尔墨斯。
虽然阿瑞斯向来鄙夷这种不靠力量、全靠诡计的行事风格。
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这种下作的手段或许能撬开提尔那该死的硬壳。
他找到赫尔墨斯时,这位诡计之神正悠闲地抛接着他那双蛇盘绕的节杖,似乎在琢磨着什么新的恶作剧。
“跑腿的!”阿瑞斯的声音如同闷雷,带着未消的怒气和不情愿。
“我需要你帮我!”
赫尔墨斯灵活地接住节杖,脸上浮现出那种惯有的、介于热心与算计之间的笑容:
“哦?我们伟大的战神阿瑞斯,遇到了什么连战争都无法解决的难题吗?”
他语气轻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
阿瑞斯强忍着给对方脸上来一拳的冲动,粗声粗气地将自己与提尔的“对峙”,以及那令人发指的羞辱感倒豆子般说了出来,最后低吼道:
“……我不管你有什么办法,我要他拔剑!我要他像个真正的战士一样跟我打一场!而不是像个石头一样站在那里!”
赫尔墨斯听着,眼中闪烁着感兴趣的光芒。
他当然知道这事,甚至可能通过某些渠道“欣赏”过阿瑞斯围着提尔咆哮的“英姿”。
他内心的小算盘开始飞快拨动。
“真是个执着的莽夫。不过,这股怨气倒是可以利用。自从厄洛斯那莫名其妙的力量让阿特拉斯那傻大个居然对阿瑞斯有了回应,普罗米修斯可是愁得头发都快薅秃了,整天想着怎么把他兄弟从这扭曲的‘迷恋’中拉出来。这可是个机会……”
赫尔墨斯的思绪飘到了那位先见之神身上。
普罗米修斯对弟弟厄庇墨透斯的爱护自不必说,连带对那位“守护者”阿特拉斯,也生出几分责任。
阿特拉斯被阿瑞斯纠缠,在普罗米修斯看来,简直是玷污了他兄弟。
一个绝妙的主意在赫尔墨斯心中成型,让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丝狐狸般的狡黠。
“我亲爱的阿瑞斯兄弟,”赫尔墨斯故作深沉地摩挲着下巴。
“你的问题在于,你一直在攻击提尔本身。他身为阿斯加德的使者和正义之神,为了所谓的‘大局’和‘职责’,可以无限度地忍耐针对他个人的侮辱。他的尊严感,并不完全系于自身。”
阿瑞斯皱紧眉头,不太理解:“不攻击他,那攻击谁?”
“攻击他在乎的东西。”赫尔墨斯眼中闪过锐利的光。
“提尔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尊严,但他能容忍部下受辱吗?尤其是那些……忠诚追随他,象征着他和奥丁荣耀的部下?”
“部下?”阿瑞斯愣了一下。
“你是说……那些瓦尔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