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恒温恒湿,隔绝了京城十二月的严寒,却隔绝不了弥漫在空气里的无形压力。
>李念墨盘膝坐在中央,长发如墨,散落在肩头,竟无风自动,微微扬起。
>环绕她的不是蒲团经卷,而是泛黄脆硬的西疆壁画拓片,以及那块从戈壁深处带回的、散发着不祥寒意的金属残片。
>屏幕上的量子模型星河般流转,李长庚指尖敲击键盘的细微声响,是这方空间里唯一的节奏。
>念墨指尖抚过拓片,冰寒刺骨的触感直抵灵魂,眼前闪过戈壁狂沙中挣扎的古代祭祀场景。
>她脸色骤然苍白如纸,瞳孔深处闪过远古战场金戈铁马的幻影与生灵哀嚎的悲鸣……
>一滴冷汗滑落腮边,她沙哑吐出三个字:“锁阳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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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里恒温恒湿,空气洁净得几乎能嗅到一丝金属和消毒水的冷冽气味。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京城十二月铅灰色的天空,北风卷着细碎的雪沫,无声地抽打着玻璃。室内,却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隔绝了严寒,却隔绝不了那弥漫在空气里的、无形的压力。这压力并非来自物理的重量,而是源于精神高度集中所形成的气场,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角落。
李念墨盘膝坐在实验室中央特制的能量缓冲垫上。她闭着眼,长发如墨色的瀑布散落在肩头和后背,此刻竟违背常理地无风自动,发梢微微扬起,仿佛有看不见的微弱气流在周身流转。她不再是那个带着些许书卷气的年轻女孩,眉宇间凝结着一种近乎神性的专注与肃穆。环绕她的不是蒲团与经卷,而是从西疆那古老而凶险的遗址带回的“证物”:几张泛黄、脆硬的壁画拓片,边缘还残留着戈壁风沙粗粝的痕迹;以及那块让老同学张卫疆都感到心悸的金属残片,它被小心地放置在特制的非金属托盘里,通体乌沉,表面蚀刻着扭曲繁复的符号,正幽幽地散发着一种肉眼不可见、却能直刺骨髓的寒意。
几米外,巨大的弧形量子信息屏幕上,星河般璀璨又危险的脉络正在缓缓生成、流动、变幻。那是李长庚根据拓片符号和金属残片的物理、能量特性,构建的复杂模型。无数代表能量流变的光点在屏幕上明灭闪烁,勾勒出难以理解的古老“程序”。李长庚站在控制台前,花白的头发在屏幕幽蓝的光芒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晰。他指尖在键盘上跳跃,敲击声细微而精准,是这方奇异空间里唯一的、带着科技理性的节奏。他眼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屏幕上的每一次数据波动和模型变化,时而蹙眉沉思,时而快速记录。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只有屏幕上流淌的能量星河和念墨周身那看不见的“场”在证明着进程。
李念墨的呼吸变得极其悠长而缓慢。她的灵觉,那与生俱来、难以言喻的天赋,此刻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小心翼翼地、全方位地沉浸入眼前这些古老载体所残留的能量场中。拓片上的每一道刻痕,金属残片上每一处细微的凹凸,都像是一个个饱含信息的“漩涡”。甫一接触,一股混杂着戈壁的苍凉、祭祀的狂热、以及某种冰冷贪婪的庞大意志碎片,便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击着她的感知。
“嘶……”
一声极轻的抽气声从她唇齿间逸出。她的指尖下意识地抚过一张拓片,那冰寒刺骨的触感仿佛不是作用于皮肤,而是直接烙印在灵魂深处。眼前猛地一暗,随即又被强烈的幻象撕开——狂风卷着黄沙,天地昏黄一片,嶙峋的石壁下,身着古老兽皮、脸上涂满油彩的萨满在癫狂起舞,手中高举着奇异的法器。他们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祭坛上,捆绑着挣扎的人牲……绝望的哭嚎、狂热的吟唱、风沙的咆哮,混杂成一股令人作呕的、充满原始暴力的能量洪流,狠狠撞向她的意识壁垒!
紧接着,画面跳转。不再是祭祀场景,而是金属残片带来的、更为纯粹的“恶意”。一种冰冷的、仿佛能抽干骨髓生命力的“吸力”感。它指向大地深处,贪婪地攫取着某种脉动的力量——地脉之血?这力量被强行引导、扭曲,灌注入那些繁复的符号之中。符号在念墨的意识里扭曲变形,如同活过来的毒蛇,纠缠盘绕,发出无声的嘶鸣。她“听”懂了其中蕴含的残忍意志:缚灵引!以生灵之魂为引,为薪柴,强行撕裂、抽取、禁锢大地深处沉睡的能量!那不仅仅是掠夺,更是亵渎,是污染!
“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