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社奉行的路上,“请”人的武士们和旅行者三人提过,这次邀请他们前往社奉行见面的,乃是社奉行神里家的大小姐,【白鹭公主】神里绫华。
“这样的大人物,要见我们做什么?”派蒙疑惑道,“我们前几天才刚来稻妻呢。”
武士并没有透露太多,直到三人与神里小姐同处一室,都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个,神里小姐……”派蒙不想一来稻妻就得罪大人物,她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你不从屏风后面出来,直接见我们呢?”
“这个问题,就由我来解答吧。”
一道爽朗的男声从旁响起,只见一位发色醒目、笑容阳光的青年端着茶点走来:“诸位日安,我是社奉行的家政官托马。大小姐如此会客,乃是社奉行延续百年的礼制,既保持礼节,也免去一些不必要的拘束,还请诸位谅解。”
将茶点妥善安置在每人面前,托马随即便站到屏风一侧。屏风后的神里绫华轻声接话:“旅行者、派蒙,二位漂洋过海、旅途劳顿,五郎先生又从海只岛远道而来,到府上却又只能这般相见,请恕礼数不周。”
派蒙连忙点头:“毕竟你是高贵的【白鹭公主】嘛,我们理解。”
但除了派蒙,旅行者和五郎却并没有被这番说辞说服,前者神色没什么变化,后者更是在闻言后、直接撇开了脸。
派蒙之后,没有人继续接话。
没办法,没有话头的神里绫华只好自己说下去:“我一直都很期待几位的到来,昨日观看诸位的表演,也让我确信了几位拥有【改变时局】的力量。”
她顿了顿,见旅行者等人依然沉默,只得继续道:“如今的稻妻,虽然面上一派和乐,但深水之下,亦有隐患。社奉行虽服务于将军大人,但就其职责而言,更为贴近民生。”
“奉行的权力来自于民众的信任,如若对稻妻如今的困境坐视不理,又如何能够安寝……”
“恕我直言,”五郎原本就是稻妻人,又在海只岛挂职,比外来的旅行者和派蒙更能摸得清现状,自然也不会就这样被神里绫华苍白无力的几句说辞打动,“你刚才说的那些,全都是从你自己的角度出发的。”
五郎的目光锐利,犬耳微微竖起:“社奉行在鸣神岛、在稻妻的能量,远远超过了我们三个‘局外人’。想来,这些年来社奉行不可能没有察觉到稻妻的异常。”
他回忆着印象里珊瑚宫心海和鸣神的驻岛监察使、外来的商贾沟通的神态和语调:“就连你们都没有办法的事,还指望我们来解决……神里小姐,您不觉得,您这么一出,实在是过于冠冕堂皇了么?”
这话一出,室内的氛围陡然凝滞了起来,屏风后的神里绫华明显被问住了:“我、我并非……”
派蒙在半空中记得团团转,旅行者若有所思,托马看起来很想反驳、但几次开口都被他自己忍住,五郎心里亦是惴惴不安,他将刚才那一番话在脑子里过了好几次,又对比珊瑚宫心海的处事方法,思考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咄咄逼人了。
而就在五郎准备开口转移话题、缓和气氛时,旅行者突然道:“五郎说得对。”
在这样一场短短的照面之中,神里绫华已经犯下了好几个错误。
第一,她并没有真正认清楚形势。
从她的发言中可以听出,她是想找他们三个帮忙的,但从她派人大清早前来打搅、客人到访后又藏头露面、言语中下意识带上了“道德绑架”、并没有及时提及旅行者等人可以从中获得的好处等行为可以看出,这位白鹭公主身上带有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傲慢——她认为自己的请求理所当然会被接受。
非亲非故的,旅行者凭什么答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