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周末的邀约
周五傍晚的写字楼像被按下慢放键，中央空调的冷风逐渐减弱，最后一缕夕阳透过玻璃幕墙斜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而暖的光斑。林晓妍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方案终稿，指尖悬在保存键上迟迟没按下去——不是没完成，是舍不得结束这片刻的安静。
办公室里只剩零星几个人，键盘敲击声稀稀拉拉，远处茶水间传来同事收拾杯子的叮当声，混着窗外渐渐喧闹的车流声，像一首温柔的收尾曲。她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刚要起身去接杯温水，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不高，却像一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瞬间让她的心跳漏了半拍。
“林晓妍。”
是顾宇轩。
她猛地转过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一道轻微的“吱呀”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顾宇轩就站在她办公桌旁，上身微微前倾，靠在桌沿上，深蓝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干净的手腕。他习惯把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工作时的严肃，多了些松弛的少年气。
夕阳刚好落在他身上，把他的发梢染成浅金色，连带着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都像是蒙了层暖光。林晓妍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不过两秒，就慌忙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桌角的鼠标线，指尖传来塑料壳微凉的触感，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慌乱。
“顾总，您还没走？”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没掩饰住的紧张，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尾音轻轻发颤。
顾宇轩看着她垂下去的发顶，乌黑的头发用一根简单的黑色皮筋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他眼底的笑意深了些，语气放得更柔：“等你。”
这两个字像羽毛似的，轻轻拂过林晓妍的耳尖，让她瞬间觉得耳朵发烫。她猛地抬起头，撞进顾宇轩的目光里——那目光里没有平时开会时的锐利，也没有讨论工作时的专注，只有一种温和的期待，像夏夜的星空，安静地包容着一切，让她连逃避的勇气都没有。
“等、等我？”她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明明下午开会的时候，他还在跟大家讨论下周一要提交的预算报告，怎么会突然等她？难道是方案还有问题？
她心里刚泛起一丝不安，就听见顾宇轩开口，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周末有空吗？”
林晓妍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像是有只小兔子在胸腔里横冲直撞，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甚至能想象到此刻自己的耳朵肯定红透了。她张了张嘴，想回答，却发现喉咙有点发紧，连一个清晰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顾宇轩没催她，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安静地看着她，眼神里的期待丝毫未减。他指尖在口袋里轻轻摩挲着，其实心里也没表面上那么平静——他早在周三就想约她了，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上次合作的方案顺利通过，客户特意在会上夸了林晓妍的创意，他借着这个由头，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却没想到真到了这一刻，会比预想中更紧张。
办公室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只剩下两人之间无声的沉默，还有林晓妍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的鼠标线被她攥得更紧，指节微微泛白。她抬起头，看着顾宇轩的眼睛，小声问道：“是、是因为上次方案的事吗？”
她刻意把话题往工作上引，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只有这样，她才能勉强掩饰住自己的慌乱——她怕自己会想多，怕这只是上司对下属的正常感谢，更怕自己表现得太激动，会让顾宇轩觉得奇怪。
顾宇轩听到这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很低，带着点磁性，像羽毛似的落在林晓妍的心尖上，让她的心跳又快了几分。他微微直起身，往前凑了凑，距离林晓妍更近了些，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不是浓烈的香水味，而是洗衣液混合着阳光的味道，干净又好闻。
“算是吧。”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语气里多了些认真，“也想跟你聊聊工作之外的事。”
“工作之外的事”——这几个字像一道电流，瞬间窜遍了林晓妍的全身。她的脸颊更烫了，像是敷了一层热毛巾，连耳朵根都烧了起来。她不敢再看顾宇轩的眼睛，慌忙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的键盘上，指尖无意识地在空格键上轻轻点着。
原来不是只因为工作。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泛起一阵甜丝丝的感觉，像小时候偷偷吃到的糖，甜得让她忍不住想笑，却又要拼命忍住。她能感觉到顾宇轩的目光还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温和又专注，让她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却又隐隐有些期待。
她沉默了几秒，手指轻轻绞着衣角，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慢慢抬起头，迎上顾宇轩的目光，声音比刚才稳了些，却还是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羞涩：“好，周末有空。”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顾宇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眼神像是瞬间被点亮的星光，原本就温和的目光里多了几分雀跃，连嘴角的笑意都深了不少，露出了两颗浅浅的梨涡——林晓妍还是第一次发现，他笑起来的时候，居然有梨涡，比平时严肃的样子可爱多了。
“真的？”顾宇轩的语气里带着点惊喜，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才其实还在担心，林晓妍会不会因为工作的原因拒绝他，毕竟她平时总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很少参加同事间的私下聚会。
林晓妍看着他惊喜的样子，忍不住点了点头，嘴角也微微上扬：“嗯，真的。”
顾宇轩的心情瞬间变得轻快起来，他直起身，双手从口袋里拿出来，轻轻拍了拍林晓妍的办公桌，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开心：“那我周六下午来接你。”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地址我到时候发你微信，你不用着急，下午有时间准备。”
“好。”林晓妍点点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叫。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还没平复下来，胸腔里的小兔子还在乱撞，连呼吸都带着点甜意。
顾宇轩又跟她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语气比平时更轻松，偶尔还会说个小笑话，逗得林晓妍忍不住笑出声。夕阳渐渐沉了下去，办公室里的光线暗了下来，顾宇轩看了看手表，说道：“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周末好好休息。”
“嗯，顾总您也早点回去。”林晓妍站起身，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把笔记本电脑装进包里。
顾宇轩看着她收拾东西的样子，眼神温柔：“我等你一起下去。”
林晓妍的动作顿了顿，脸颊又红了，她低下头，小声说了句“好”，然后加快了收拾的速度。两人一起走出办公室，走廊里的灯已经亮了，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长长的走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会重叠在一起，又很快分开。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顾宇轩身上的雪松味，林晓妍靠在电梯壁上，眼睛看着电梯门，不敢看身边的人。顾宇轩也没说话，只是偶尔会用余光瞥她一眼，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电梯到了一楼，门缓缓打开，顾宇轩先走出电梯，然后回头等着林晓妍。两人一起走出写字楼，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照亮了街道，路上的行人步履匆匆，都在赶着回家。
“我送你到地铁口吧。”顾宇轩说道，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林晓妍想拒绝，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好点了点头：“麻烦顾总了。”
“不麻烦。”顾宇轩笑了笑，率先往前走。
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路边的梧桐树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偶尔会有落叶飘下来，落在他们脚边。顾宇轩偶尔会跟她聊几句家常，问她平时周末喜欢做什么，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菜，林晓妍都一一回答，语气渐渐放松下来，不再像一开始那么紧张。
她发现，抛开工作的身份，顾宇轩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他会注意到路边的积水，提醒她小心；会在过马路的时候，下意识地走在靠近车流的一侧；会认真听她说话，偶尔还会点头附和，眼神专注又真诚。
走到地铁口的时候，林晓妍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顾宇轩：“顾总，我到了，您也早点回去吧。”
“好。”顾宇轩点点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周六下午我会提前跟你说时间，你不用太紧张。”
林晓妍的脸颊又红了，她低下头，小声说了句“知道了”，然后转身跑进了地铁口。她没回头，却能感觉到顾宇轩的目光还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温暖又专注，让她心里甜丝丝的。
进了地铁，找到座位坐下，林晓妍才敢拿出手机。屏幕亮起来，她看到顾宇轩刚才发来的微信，只有简单的三个字：“路上小心。”
她盯着那三个字，忍不住笑了起来，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摩挲着，然后回复了一句：“顾总您也小心。”
地铁缓缓开动，窗外的灯光飞快地向后退去，像一串流动的星光。林晓妍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在办公室里的场景——顾宇轩靠在桌沿上的样子，他温柔的目光，他惊喜的表情，还有他说“想跟你聊聊工作之外的事”时的认真。
她的心跳又开始加速，嘴角忍不住上扬，连周围嘈杂的声音都变得可爱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是烫的，像是还残留着刚才的温度。
回到家，打开门，迎接她的是客厅里温暖的灯光，还有猫咪“年糕”软软的叫声。年糕蹭了蹭她的脚踝，林晓妍弯腰把它抱起来，坐在沙发上，把脸埋在猫咪柔软的毛发里，忍不住笑出了声。
“年糕，”她轻轻挠了挠猫咪的下巴，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开心，“周末有人约我吃饭啦。”
年糕像是听懂了似的，蹭了蹭她的下巴，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林晓妍抱着猫咪，拿出手机，点开跟顾宇轩的聊天界面，反复看着刚才的对话，心里甜丝丝的。她打开衣柜，开始琢磨周六要穿什么——不能太正式，显得太刻意；也不能太随意，毕竟是跟顾宇轩出去。她翻来翻去，拿出好几件衣服放在床上，比划着，又觉得不合适，只好又放回去，嘴角却一直带着笑意。
周六很快就到了。
早上，林晓妍醒得比平时早很多。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伸了个懒腰，坐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看有没有顾宇轩的消息。
屏幕很干净，没有新消息，她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却又很快打起精神——顾宇轩说下午来接她，现在还早。
她起床洗漱，然后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煎得金黄的鸡蛋，烤得酥脆的吐司，还有一杯热牛奶。她一边吃，一边打开手机，刷着美食攻略，心里暗暗想着，不知道顾宇轩要带她去哪家餐厅。
吃完早餐，她开始认真准备。先是洗了头发，用吹风机吹干，然后仔细地梳理好，扎了一个简单的低马尾，露出干净的额头。她对着镜子化了个淡妆，只涂了淡淡的粉底，画了点眉毛，还有一层薄薄的口红，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一些，又不会太夸张。
然后是选衣服。她把昨天挑出来的几件衣服又拿出来，一件一件试穿。第一件是白色的连衣裙，领口有小小的蕾丝花边，看起来很温柔，她对着镜子转了转，觉得有点太淑女了，怕显得不自在。第二件是浅蓝色的衬衫配牛仔裤，休闲又大方，她觉得还不错，却又觉得少了点什么。第三件是米色的针织衫配浅灰色的半身裙，柔软又舒服，看起来很得体，她对着镜子看了半天，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换好衣服，她又找了一双米色的小皮鞋，搭配了一个浅棕色的小挎包，里面放了手机、口红和纸巾。一切准备就绪，她看了看手表，才刚到下午两点——顾宇轩还没发消息来。
她坐在沙发上，抱着年糕，心里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她时不时地看一眼手机，生怕错过顾宇轩的消息。年糕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紧张，蹭了蹭她的手，发出温柔的呼噜声。
下午两点半，手机终于响了起来，是顾宇轩发来的微信：“我到你小区门口了，在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