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试探的靠近
初秋的风带着几分清冽，卷着路边梧桐刚泛黄的叶边，轻轻拂过林晓妍办公室的玻璃窗。她握着鼠标的手指顿了顿，目光不自觉飘向桌角那只淡蓝色的马克杯——那是三天前顾宇轩送来的，说是“看你总用塑料杯喝水，这个保温，对胃好”。
指尖摩挲过杯壁细腻的陶瓷纹路，林晓妍的心跳比平时快了半拍。这几天，她总在刻意放缓脚步，试着把顾宇轩从“需要回避的人”变成“可以靠近的人”。不再像从前那样，听见他的脚步声就借口去茶水间，不再在他发来消息时隔半小时才敷衍回复，甚至昨天下午，当顾宇轩问她“楼下新开的那家轻食还不错，要不要一起吃午饭”时，她居然没有犹豫太久，就点了点头。
“晓妍，发什么呆呢？下班啦！”同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打趣，“今天周五，不早点走？”
林晓妍回过神，连忙关掉电脑屏幕上还没写完的报表，笑着应道：“马上就走。”收拾东西时，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顾宇轩发来的消息：“晚上有部新上的爱情片，听说口碑很好，要不要一起去看？”
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林晓妍的手指悬在对话框上方，指尖微微蜷起。又是这样的邀请，比上次一起吃午饭更进了一步——那是在人来人往的餐厅，而这次，是昏暗密闭的电影院，是属于两个人的夜晚时光。
她想起前几天和顾宇轩一起吃饭时的场景。他坐在她对面，耐心地帮她把沙拉里的坚果挑出来（她随口提过一次自己咬不动硬坚果），说话时眼神专注，语气温和，没有一丝催促，也没有半点逾矩。那一刻，她心里那道紧绷的防线，好像悄悄松了一道缝。
犹豫了大概两分钟，林晓妍深吸一口气，敲下两个字：“好啊。”
发送成功的瞬间，她仿佛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胸腔上的声音，带着几分紧张，又掺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回到家，林晓妍站在衣柜前，难得花了心思挑选衣服。平时上班总是穿简约的衬衫和西装裤，此刻她翻出了一条米白色的针织连衣裙，裙摆到膝盖上方一点，袖口是温柔的荷叶边，衬得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愈发透亮。她对着镜子转了转，又觉得是不是太刻意了，犹豫着要不要换成牛仔裤，可指尖碰到连衣裙柔软的布料时，又想起顾宇轩每次见她时，眼里那抹藏不住的温柔。
“就穿这个吧。”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接下来是化妆。林晓妍很少浓妆，今天也只是薄薄打了一层粉底，遮住眼底淡淡的青黑，又用豆沙色的口红轻轻勾勒唇形，最后在眼角扫了一点浅粉色的眼影，让原本略显清冷的眉眼多了几分柔和。她看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嘴角不自觉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原来，为一个人精心打扮，是这样雀跃又忐忑的心情。
出门时，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林晓妍没有打车，而是选择步行去电影院——她想慢慢平复心里的紧张，也想多享受一会儿这份带着期待的心情。路边的路灯渐渐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洒在人行道上，拉长了她的影子。她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帆布包，脚步轻快，偶尔有晚风拂过，带着桂花的甜香，让她想起顾宇轩身上淡淡的清香，不知是洗衣液的味道，还是他常用的那款木质香调的香水。
走到电影院门口时，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林晓妍抬头望去，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台阶下的顾宇轩。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风衣，身姿挺拔，风衣的下摆被风轻轻吹动，带着几分洒脱。路灯的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鼻梁高挺，下颌线流畅，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凌厉的眉眼，此刻却柔和得像浸在温水里。他手里拿着两张电影票，另一只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目光正望着路口的方向，像是在焦急地等待，又带着几分克制的温柔。
林晓妍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她站在原地，静静地看了他几秒——原来被人这样认真等待的感觉，是如此温暖。
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顾宇轩猛地转过头，看见她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绽开一抹温柔的笑容，像是冰雪消融，春暖花开。他快步走上台阶，走到她面前，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你来了，等很久了吧？”
他的气息轻轻拂过林晓妍的脸颊，带着晚风的清凉和他身上特有的清香，让她的脸颊微微发烫。她连忙低下头，又很快抬起，对着他笑了笑：“没有，我也刚到。”
话音刚落，顾宇轩就将一杯温热的奶茶递到她面前，杯身还带着淡淡的温度。“知道你喜欢喝这个，特意绕路去买的。”他的语气自然，像是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三分糖，少冰，加了珍珠和椰果，对吧？”
林晓妍愣住了。她确实喜欢喝这家的奶茶，而且每次都点这个口味，可她只在很久之前和同事聊天时提过一次，没想到顾宇轩居然记在了心里。她接过奶茶，指尖触碰到杯身的温度，一股暖流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连带着眼眶都有些发热。
“谢谢你，宇轩。”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顾宇轩看着她眼底的光亮，嘴角的笑容更深了：“跟我客气什么。走吧，电影快开始了。”
他自然地走在她身侧，两人并肩走进电影院。检票时，顾宇轩主动接过她的帆布包，搭在自己的手臂上，动作流畅又自然，没有一丝刻意。林晓妍看着他手臂上挂着的自己的小包和他的外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填满了，暖暖的，软软的。
他们的座位在中间靠后的位置，比较安静。顾宇轩先走到座位旁，替林晓妍拉开椅子，等她坐下后，才在她身边坐下，将帆布包放在两人中间的扶手上，又把外套搭在旁边的空位上。做完这一切，他才拿起桌上的3d眼镜，递给林晓妍一副：“试试，看看清楚吗？”
林晓妍接过眼镜戴上，调整了一下，对着他点了点头：“很清楚。”
顾宇轩笑了笑，也戴上自己的眼镜。这时，电影院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屏幕亮起，电影开始了。
这是一部口碑很好的爱情片，开头就用细腻的镜头描绘了男女主角的初遇——在一个飘着细雨的午后，女主角不小心摔倒，男主角伸手扶住了她，两人的目光在雨幕中交汇，像是命中注定的邂逅。
林晓妍很快就被剧情吸引了。她其实很少看爱情片，总觉得那些情节太过狗血，可今天，看着屏幕上男女主角从陌生到熟悉，从试探到靠近，心里竟生出了几分共鸣。尤其是当男主角为了给女主角惊喜，熬夜准备她喜欢的礼物，却因为意外没能及时送到，两人产生误会时，林晓妍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奶茶杯，指尖微微用力。这时，她感觉到身边的顾宇轩轻轻动了一下，似乎是想伸手，又克制地收了回去。林晓妍的心跳顿了顿，没有转头，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几分担忧和温柔。
电影继续推进，当误会解开，女主角扑进男主角怀里，哭着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了”时，屏幕上的光线映在林晓妍的脸上，她才发现自己的眼眶已经湿润了。那些被剧情触动的情绪，混杂着这些天对顾宇轩的复杂心情，让她鼻尖发酸。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想去擦眼角的泪水，却没注意到顾宇轩也正好抬手，想帮她递一张纸巾。两人的手在半空中碰到了一起——他的手掌温热，指腹带着几分粗糙的薄茧，而她的指尖微凉，带着奶茶杯的余温。
“唔……”林晓妍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收回了手，脸颊瞬间发烫，连耳根都红了。她连忙低下头，不敢去看顾宇轩，心里像是有只小鹿在乱撞，“咚咚”的心跳声在安静的电影院里显得格外清晰，连屏幕上的声音都听不清了。
顾宇轩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看着她害羞得快要埋进衣领里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再做什么逾矩的动作，只是默默地拿起搭在旁边空位上的外套，轻轻披在了林晓妍的身上。
外套上还残留着他身上的清香，带着阳光晒过的温暖气息，将林晓妍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那温暖的感觉像是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平了她心里的慌乱和羞涩，让她瞬间安定下来。
林晓妍抬起头，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向顾宇轩。昏暗的灯光下，他的侧脸线条格外柔和，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眼神专注地看着屏幕，却又能让人感觉到他的注意力始终在自己身上。
“谢谢……”她小声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还有几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顾宇轩转过头，对上她的目光，眼里满是温柔：“没关系，别着凉了。”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份安静的氛围，“哭了？要不要纸巾？”
林晓妍点了点头，接过他递来的纸巾，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心里的暖意更甚。她知道，顾宇轩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她的情绪，不催促，不强迫，只是用他的方式，一点点靠近她，温暖她。
接下来的剧情里，男女主角一起面对生活的困难，一起为了未来努力，那些平淡却温暖的日常，让林晓妍想起了这几天和顾宇轩相处的时光——他会记得她的喜好，会在她加班时送来热咖啡，会在她偶尔情绪低落时，默默陪在她身边，说一些轻松的话题逗她开心。
原来，喜欢一个人，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而是这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和在意。
电影结束时，灯光缓缓亮起，林晓妍还有些沉浸在剧情里，眼神带着几分茫然。顾宇轩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走了，晓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