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若觉烦闷，属下可寻机护送您提前离席。”幽刹提议，这是他职责所在。
“不必。”查之恒拒绝得干脆，“来都来了，总要给陛下点面子。而且……”
他话音微顿，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兴味，“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演戏，猜测我到底知道多少，也挺有意思。”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子爵礼服的年轻雄虫，似乎鼓足了勇气，端着一杯酒朝这边走来，脸上带着故作镇定的笑容，目标显然是查之恒。
他大约是某个新兴家族的子弟，想借此机会攀附权贵。
幽刹眼神一冷，上前半步，并未出声，但那瞬间散发出的、如同实质的冰冷气息，以及浅金色瞳孔中毫不掩饰的警告，让那年轻雄虫脚步瞬间僵住，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僵硬无比，进退两难。
“让他过来。”查之恒的声音淡淡响起。
幽刹闻言，立刻收敛气息，退回原位，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那年轻雄虫如蒙大赦，却又更加紧张，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结结巴巴地行礼：“见、见过逍遥王殿下。”
查之恒终于缓缓睁开眼，紫珀色的眼眸带着一层朦胧水汽，懒懒地瞥了他一眼：“何事？”
仅仅是这一眼，那年轻雄虫便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看穿，他准备好的奉承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得讷讷道：
“没、没什么，只是仰慕殿下风采，特来敬酒……”
“酒就不必了。”查之恒打断他，语气平淡无波。
“回去告诉你父亲，他提交的那份关于开发γ-32星系的议案，想法尚可，但预算虚高了三成。若是真心想做，拿出诚意来。”
年轻雄虫脸色瞬间煞白，额角渗出冷汗。
这份议案是家族机密，逍遥王如何得知？还一眼看穿了其中的猫腻！
他再不敢多留，仓惶行礼后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
查之恒重新阖上眼，仿佛只是随手打发了一只聒噪的飞虫。
幽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对雄主的敬畏更深一层。
殿下看似对一切漠不关心，实则洞若观火。
这份掌控力，远超他过去接触过的任何势力首领。
“觉得我管得太宽？”查之恒的声音再次传入他耳中，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
“殿下自有道理。”幽刹回答。
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反而认为这才是强者应有的姿态。
“只是懒得他们总拿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来烦我。”
查之恒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精神力场随之轻轻波动，“清理掉一些蠢货，环境才能清净点。”
他的话语随意，却透露出一种凌驾于规则之上的随意与强大。
幽刹忽然想起关于雄虫精神力成年后便固定的常识，忍不住低声问道：
“属下冒昧，殿下的精神力……似乎与常理不符。”
他问得谨慎，这触及了虫族的核心认知。
查之恒沉默了片刻，就在幽刹以为触怒了他时，那慵懒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
“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我比较懒，连精神力都懒得遵守你们那套规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