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是警方的人，为什么关键时刻反而替林坤兜底？
那次交易中出现的变局，究竟是林坤自己的主意，还是有人在背后指点？
“刘建明，我刚想起来一件事——上次我们动手抓林坤，是阿力出面交接的。
你怎么看这个人？”
虽然知道阿力已经在行动中死了，但沈华还是得搞清楚他到底是哪一边的。
毕竟，如果林坤手下都混进了刘建明系统的内线，那地藏那边，说不定也有类似的情况。
刘建明这人看着不太灵光，但在眼下这个位置上，却是最合适的搭档。
至于他上面的领导靠不靠谱，那是另一回事了。
……
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待在某个位置上，往上一步反而压不住场。
而真正有能力的人，自有别的安排。
绝不会像如今这般轻易采纳一个局外人的意见，但他会更广泛地听取各方建议，并据此做出更周密的安排。
沈华开始意识到，如果林坤的团队里混有刘建明他们安插的人，那地藏的队伍中，或许也藏着来自同一部门的卧底。
毕竟查办“白色粉末”这类案件极为棘手。
你必须从多个渠道收集证据，确凿无疑地证明对方确实参与了此类非法活动。
而且，最关键的是要当场抓获——这和别的案子不同，光靠追溯交易模式是远远不够的。
那种东西，只要手上还拿着，一旦察觉风声不对，立刻就能脱身。
只需狠下心往排水口一倒，转眼间踪迹全无。
顶多损失点钱而已。
可对干这行的人来说，什么时候最怕的都不是缺钱，而是缺货。
不过真到了生死关头，舍货保命也是常有的事。
“具体的情况我得回单位查档案才能确认，现在还不能跟你断言阿力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知道我们派了不少人潜伏进各个帮派，也知道是谁被派出去了。”
“但他们以什么身份活动、在组织里做到什么位置，这些都属于机密，不是谁都能接触的信息。”
刘建明听懂了沈华的潜台词：他不仅想知道阿力的真实背景，更关心地藏身边是否也有类似的内应。
如果有，沈华希望刘建明能设法联络上这些人。
毕竟地藏这个团伙实力不容小觑，沈华一直跟他周旋，多次劝他别碰毒品生意。
可地藏根本不在乎，一心只想找来钱最快的方法，哪管这钱沾不沾血、招不招恨。
“林坤这件事，说实话我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后怕。
要是他当时真的出现在交易现场，咱们后面也不会这么被动。”
沈华觉得，如果刘建明真想彻底解决“白色粉末”的问题，就必须把这件事当成头等大事来对待。
首要任务，就是摸清自己团队内部的人员构成。
尤其是要搞清楚有没有卧底存在，如果有的话，又该通过什么方式与之接上线。
只有掌握这些信息，接下来的行动才会有底气。
否则，再来一次林坤那样的情况，真的寸步难行——你连身边的人都不敢信，还怎么制定计划？
当初要是早知道阿力是自己人，哪怕中间出了岔子，他们也能及时干预，至少保住他的性命，不至于让他在任务中白白牺牲。
可现在呢？就算查明他是卧底，人已经走了，追授再多荣誉又有何用？他再也无法感知，也无法享有了。
正因如此，沈华才特别叮嘱刘建明：务必查清楚他们系统里究竟有多少人做了卧底，分别潜伏在谁身边，担任什么职务。
把这些底细理清了，今后再处理类似问题，才能游刃有余。
“所以你的意思是，下一步要对地藏动手了？”
“那我回去就好好翻翻资料，看看那条地藏狗身边，有没有我们的人。”
话音未落，刘建明脑子里仿佛突然亮起一道光。
他猛然意识到一个极有可能的局面：地藏恐怕要出事了。
上一次他在山上和沈华边锻炼边谈事，结果林坤很快就倒了霉；而这一次，沈华又说得如此细致入微，连卧底的事都想到了……显然，风暴又要来了。
最近这一连串的动静，都透露出一个信号——沈华可能要对地藏动手了。
如果他真打算收拾地藏，那刘建明就得好好琢磨怎么跟他联手。
经过前两次合作，刘建明心里也有了数。
像他们这种帮派之间斗来斗去，手段从来不会留余地。
可转念一想，他也明白沈华的想法。
只要把别的势力打垮，港岛还不是自家说了算？想要一家独大，这条路几乎是必经之路。
只是刘建明有些担忧：一旦地藏倒了，港岛再没对手，会不会反而引来暗处的人开始动心思，一点点瓦解沈华的根基？毕竟帮派之间的较量，很多时候都是悄无声息地进行，等你察觉时，早已被人从内部撕开一道口子，措手不及。
“你现在别想太远，就算真要动手，也得先把情况摸透才能定方案。
上次林坤的事就是教训，不能再莽撞行事。”
“更何况阿丽这人来历不明，我总觉得她不简单，你最好查清楚她的底细，咱们再做打算。”
沈华没否认自己对付地藏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