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福是条汉子,手臂上的咬痕深可见骨,血肉都被撕裂了,鲜血汩汩往外冒。
若不是他用手捏住了黑狼的下颚,他的右手肯定保不住,但除了第一声惨叫,后来硬是一声没吭。
见贾正收拾完残局回来,他还对着贾正傻笑——或许是因为自己杀死了一匹黑狼,觉得很有成就感。
贾正在树藤上撕下一节,先在他伤口上方绑紧止血,又撕开他的衣服,找最干净的部分给他包扎。
有没有狂犬病,已经不是这时代能考虑的事情了。
如果有,那也是他命该如此。
朱禄和他带来的人,和警匪片里的警察一样,来得那么“及时”。
一行六个人,手里都拿着木棍,明显是听到狼叫,急急忙忙找了木棍赶来的。
“哥,哥,哥!”到底是有血缘关系,朱禄冲在最前面,大喊着朝朱福跑了过去。
杨七则直接挥着木棒直奔贾正而来,其余人看着一堆尸体,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小郎君,你没事吧?”说着还绕着贾正转圈。
贾正坐在地上耸耸肩道:“运气好,只有九只,多一点就危险了。”
杨七见贾正满不在乎,一脸凝重:“小郎君可听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贾正看了眼已经和朱禄抱在一起的朱福,“不是什么大事,比这凶险百倍的事情我们都走过来了。
有些事总是要去做的,如果意外比明日先到来,那也是命。”
杨七也看向朱家两兄弟,明白贾正话里的含义,但他又不能说贾正救人不对,好在一切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贾正觉得杨七有些意思,年龄比贾正要大了一倍,但忠诚度蹭蹭涨。
他越发觉得,这国字脸的老杨有些不凡了,应该是读过书的。
其余六人已经做好分工,只是多出来几匹狼尸,又增加了负担。
朱福的大腿咬伤不重,自己可以勉强行走。
众人分工将所有猎物带回山寨时,天已经黑了很久。
青壮一下子出去了那么多,让好不容易看到希望的妇孺们又担心起来。
贾正他们回来的时候,门口站满了人。见男人们带着大批猎物回到寨子,妇人们手忙脚乱地围上来帮忙。
贾正让杨七找妇人要了些针线。一妇人听说贾正要用,以为是要缝补衣服,死活非要跟过来。看到贾正就招呼:“小郎君,要不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先帮你搓洗一下,再给您缝补。”
女人的声音很平和,虽然算不上温柔,但依然让贾正很舒服。
他的前妻遇到事除了大喊大叫,没有一点主见,但凡和她讲一点道理,都能把眼泪流干。
贾正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只是摇摇头,“我不缝衣服,”说着便接过妇人的针线。
看着手里的麻绳,贾正有些想笑——要是用这东西给朱福缝伤口,那得痛死他吧!
他将麻绳从针里拉出来,顺手拔了根头发,处理干净,将针放进火里消毒,才把朱福叫了过来。
让朱禄打些清水过来——当下的条件,贾正能做到的就这么多了。
当朱福含着木棍,伤口被贾正一针一线缝起来的时候,贾正没叫,朱福没动,妇人却叫了起来:“小郎君,这……这,这可怎么使得?哪里有把肉缝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