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江口的云雾被火尖枪的热浪搅得翻涌,月桂捂着脸跑过石板路时,裙摆扫过廊下的青苔,带起串水珠。她的银钗早掉在了水榭,发髻散成团乱麻,像被狂风揉过的桂花枝——方才哪吒的火尖枪燎了裙摆,现在那焦黑的破洞正随着脚步扇动,活像只张不开翅膀的黑蝴蝶。
【系统亲事崩盘现场直播:1月桂的逃亡路线:从水榭直奔东门,途经梅林时撞掉了七八个梅子,被梅山老六捡去泡酒;2监视仙的惨状:卡在铜鹤嘴里的脚终于拔出来,却把千里镜的镜片踩成了碎渣,正蹲在地上哭;3关键证物:“讨好秘籍”被孙悟空捡去当草纸,上面的“第25条:假装崴脚求搀扶”正被哮天犬啃得卷了边;4天庭云屏弹幕:“建议给反骨仔组合颁发金酸梅奖”“月桂跑起来像只被追的兔子,笑喷”】
“回来!你的胭脂盒!”孙悟空突然拎着那只摔裂的胭脂盒追出去,故意把盒底的粉红膏体往月桂背后泼。膏体溅在藕荷色裙摆上,像朵突然炸开的烂桃花,气得月桂差点绊倒在门槛上,连回头骂人的力气都没了。
哪吒踩着风火轮在后面起哄,火尖枪在半空画了个圈:“喂!你的银锁!哮天犬快把它啃成铜环啦!”他说得没错,桌下的哮天犬正抱着那枚刻“桂”字的铜锁磨牙,锁上的字迹被啃得越发模糊,倒像是个“土”字。
二郎神站在水榭中央,三尖两刃刀的寒光映着地上的胭脂渍。他突然抬脚往胭脂渍上碾了碾,粉红的膏体混着松针碎,在青石板上晕成朵怪模怪样的花。梅山六兄弟躲在廊柱后,大气不敢出——他们还是头回见真君嘴角带着笑,那笑意藏在眼角,比灌江口的晨露还清。
【二郎神的情绪解密(灵瓜实时监测):1嘴角弧度:上扬30度,相当于偷喝了三坛仙酒的愉悦值;2天眼状态:亮度降低,不再像刚才那样冰寒,反而透着点暖光;3手指动作:无意识摩挲刀鞘上的云纹,这是他放松时的标志性动作;4系统结论:【比打赢一场胜仗还舒坦,建议奖励十斤灵瓜】】
唐笙把最后一片灵瓜塞进嘴里,清甜的汁水漫过喉咙时,听见远处的广寒宫传来嫦娥的呵斥:“月桂!你偷我胭脂还敢哭?罚你去捣药三年!”还有玉帝在南天门摔瓜子的声音:“这群反骨仔!搅黄了朕的大事!”
“真君,这红绸子要不要拆了?”梅山老大颤巍巍地问,手里还攥着把剪刀——他早就看这些缠在栏杆上的红绸不顺眼,活像给府邸挂了层血痂。
二郎神没回答,却转身往梅林走。哮天犬叼着啃坏的铜锁追上去,尾巴扫得梅林“哗哗”响,熟透的梅子掉了满地,砸在石径上发出“噗噗”的闷响,像谁在偷偷笑。
孙悟空突然拍着大腿笑:“俺说老李头,你这亲事黄得好!那丫头的心思比盘丝洞的蜘蛛还多,真娶进门,灌江口得天天鸡飞狗跳!”他把“讨好秘籍”往石桌上一拍,指着其中一条念,“‘每日给真君的天眼擦三遍’,她以为天眼是琉璃珠子?”
哪吒凑过去抢过秘籍,用火尖枪的火苗点着了边角:“烧了烧了!看着就晦气!”火苗舔着泛黄的纸页,把“第30条:学嫦娥舞广袖”烧得只剩个“舞”字,飘在空中像只着火的蝴蝶。
【反骨仔的庆功宴筹备:1孙悟空:爬上梅林最高的树,摘了满怀梅子,说要酿“搅黄亲事酒”;2哪吒:把月桂没喝完的桂花蜜倒进酸梅汤里,尝了口龇牙咧嘴,“比老君的泻药还难喝”;3哮天犬:叼来块石板当餐桌,上面还沾着月桂的胭脂渍,被二郎神用脚踢到一边;4系统采购清单:【灵瓜三筐、烤地瓜十个、梅子酒两坛,预算从玉帝的私房钱里扣】】
唐笙坐在梅林边的石凳上,看着孙悟空和哪吒打闹。灵瓜的清甜让她听见梅林深处的动静——二郎神正对着棵老梅树说话,声音轻得像风拂过花瓣:“当年你说,要是谁逼着我做不愿做的事,就往他茶里加巴豆。”
老梅树突然抖落片花瓣,落在二郎神的发间。唐笙认得这棵树,树皮上刻着个模糊的“婵”字,是很多年前的旧痕——梅山兄弟说,这是真君年轻时亲手栽的,陪他熬过最苦的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