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沙发上、落地窗前、地毯上……霍媔几次被司湛不容分说地抱回床上。她闭着眼，却像是醒在另一个世界，意识始终悬在半空，无法沉入睡眠。
“乖，睡觉。”司湛的声音低沉轻柔，裹着宠溺与妥协，“明天我送你回去。”
晨光熹微，山谷沁着凉意，云雾缠绵缭绕，宛如幻境。
霍媔独自立于崖边，一身冰蓝长裙被风卷起，发丝凌乱飞舞。她的背影单薄，与四周的寂静荒芜融成一片，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风吹散。
司湛惊醒时，身边空荡无人。他迅速下床，卫生间、客厅都寻不见她。心头猛地一紧，他快步走向衣帽间——她的东西还在。
可她再次逃跑的恐慌依然如潮水般涌来。
直到他的目光捕捉到悬崖边上那道纤细的身影，他才确认她在。尽管知道她不会跳，他还是呼吸一滞，仿佛被什么掐住了喉咙。
“拿件披肩，白色的。”他返回大堂，朝礼宾示意展示柜，声线压得极稳。
“好的，您稍等。”
“记A09房。”司湛接过披肩，慢慢走向她。
所有翻涌的焦虑与心疼，最终只化作一个轻缓的动作。他将披肩裹在她肩上，从身后轻轻环住她，掌心最终落在她小腹。
内心无声地柔软：宝宝，早上好。
旭日初升，染红了整片云层。
霍媔原本空洞的眼中，终于映进一丝熹微的光。
他们相拥立于晨光中，沉默如谜。两人似在观景，却又都心不在景中。
直至太阳彻底跃出云海，金光泼洒而下，刺得霍媔睁不开眼，她才微微一动。
“饿不饿？酒店有现磨的手工米粉，牛肉也是今早现烧的。”
她很低地“嗯”了一声。
司湛直接揽过她的腰，轻轻将她抱起，步履稳健地走向悬崖旁的餐台。
“湛总早，霍小姐早。”服务员布好餐后悄然退下。
霍媔这几日明显清瘦不少，下颌线越发清晰。
司湛先动筷，语气带着赞赏：“味道不错，米粉筋道，牛肉也香。”
霍媔瞥见他没挑葱花出来，眼底掠过一丝诧异，随后也拿起筷子。
红烧牛肉的浓香和葱香搅动了味觉，她比前两日多吃了些，牛奶也喝了半杯。
“回房再睡会儿？”他一夜未眠知道困倦的难受，怕她下山路上头晕。
“睡不着。”她起身，语气淡得像风。
司湛几次想牵她的手，都被她无声躲开。他眼中黯了黯，却只温声道：“走走吧，刚吃完饭。”
她没有拒绝。
两人沿着度假酒店外围慢行两圈。
司湛注视她的侧脸，声音带着宠溺：“喜欢这里吗？”
“很漂亮。”她客观评价。这里的一切都是顶级的，让人赏心悦目，体验感也好。
他唇角微扬：“那我买下来，过到你名下？”
“没怀孕之前，怎么没想过送？”她语带讥讽。
司湛不怒反笑：“江城那套别墅给你，你没要。那一个亿，你也一分没动。”
霍媔别开脸，“我又不是出来卖的。”
他笑了，指尖拂过她的发梢，“你是世间孤品，只属于我。”
“自恋。”她加快脚步。
司湛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与她十指交缠。
“请放开祁煜女朋友。”她故意刺他。
“霍媔是司湛的女人。”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不容置疑。
“幼不幼稚？”她白他一眼。
“之前、现在、将来，你都只能属于我。”他目光深沉，眼底却褪去了几分凌厉，染上些许柔软。
“一个月，但愿你说到做到。”她懒于争辩，徒耗心神罢了。
返程的迈巴赫驶于盘山路上。天蓝云白，山青如黛，她却毫无欣赏之意，倦怠地倚靠着车窗。
“闭上眼睛睡一觉？”他伸手探她额温，确认没发烧。“或者陪我说说话，其实我也很困。”
她无动于衷，语气冷清：“你自己开。大不了共赴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