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跳一顿。
时栖咬破手指,血滴进花盆。土壤瞬间染红,根系剧烈抽搐。他整个人跪了下去,右手直接插进土里,和植物连在一起。
“它吃的是‘存在感’。”他声音发抖,“不是数据……这钥匙,曾属于一个想留下痕迹的人。”
我盯着那行字,脑子里闪过什么。
E级。废柴系统。没人看得起。
可母亲当年,也是E级。
陈墨一直没动,靠墙坐着,手里空瓶突然碎了,玻璃扎进掌心,他也没反应。结晶已经蔓延到小臂,皮肤像蒙了一层霜。
“你早就知道。”我说。
他点头。“你母亲来找过我。二十年前,她就知道系统有问题。她说,真正的觉醒不是变强,是能改写规则本身。”他抬眼看我,“而唯一能做到的,是被系统判定为‘无效’的人。”
我摸了摸耳坠。
怨气值,积满了100点。我一直藏着,没用。因为我知道,一旦使用,就会留下痕迹。
可现在,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必须藏。
“老周为什么要留这个?”我问。
“因为他记得。”陈墨说,“那天晚上,火光冲天,你母亲抱着你冲出主楼,把一块青铜牌塞进老周手里,说‘如果她回来找真相,就交给她’。”他顿了顿,“然后她转身走进了祭坛。”
我喉咙发紧。
火光中的背影。喊我“小星”的声音。原来不是幻觉。
那是真的。
陆绾绾忽然停了哼唱,手指僵在半空。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银粉正在缓慢褪色,像是沙漏见底。
“我……”她张了张嘴,“我好像忘了什么。”
我没接话。目光落回向日葵。
最后一粒光点被吸收,叶片上的字迹重新排列:
**三日内,因果可逆。但代价是,使用者将被系统标记。**
时栖的手还在土里,皮肤爬上植物纹路,青灰色的脉络顺着血管延伸。他抬头看我,眼神清醒,却带着某种决绝。
“我还撑得住。”他说。
陈墨靠着墙,低头看着自己逐渐石化的手掌,终于开口:“走吧,趁还来得及。”
我没动。
祭坛中央的符纹仍在缓慢变化,“云星月”三个字的笔画微微扭曲,像是被人用看不见的手修改。滴答声依旧,节奏未变。
我蹲下身,从向日葵叶上撕下一小片,上面还残留着那句话。放进衣兜时,指尖碰到一件硬物——是谢灵犀留下的半幅照片,背面焦痕下,似乎有字迹重新浮现。
我没拿出来看。
远处,裂缝底部的微光还在亮着,像一只睁开的眼睛。
我走到谢无涯身边,把他往石台角落拖了拖。陆绾绾默默接过他的手,继续守着。时栖跪在花盆前,没有动。
陈墨闭上眼,靠在墙上,呼吸变得沉重。
我站起身,走向祭坛中心。
左眼银光暴涨。
就在那一刻,向日葵的一片叶子突然卷曲,露出背面一行新字:
**你母亲最后一次改动系统,是在你出生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