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
“可我没死。我只是……被藏起来了。直到三年前,封魔剑主动找到我,我才重新出现。”
“那你现在的身份是伪造的?”
“不只是身份。”他苦笑,“连身体都是。这具躯壳,是用谢家第七代少主的基因模板复刻的,但他们忘了——真正的谢家人,不会对青铜楔子产生共鸣。”
我怔住。
“而我,会。”
阿絮在我影子里颤抖:“所以他每次动用剑气,都在承受反噬。不是因为契约太强,是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在被系统排斥。可他还在替你挡灾……每一次你篡改规则,本该降下的清剿程序,都被他以‘违规持有者’的身份吸收了。”
空气静得可怕。
远处钟楼传来零点后的第一声轻响,监控灯随之熄灭一排。走廊陷入昏暗,唯有谢无涯胸前的绿光还在跳动,像一颗即将耗尽的心脏。
我低头看他胸口的楔子。那东西不仅在刺入,还在缓缓转动,仿佛要钻进心脏深处。
“你早就知道你会死。”我说。
“我知道。”他点头,“但我不知道你会成为容器。”
“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阻止仪式?”
“不。”他摇头,“是为了完成它。”
我猛地攥紧掌心的校徽烙印,指节发白。
“听清楚。”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我左眼,“我不是来阻止的。我是来确保——当你真正觉醒时,能亲手毁掉那个系统。”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信你?”
“凭这个。”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手按在他胸口的楔子上。
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女厕隔间门缝透出的光,林晚最后的眼神;
解剖台上浸泡在药液中的克隆体,编号c-07-KL;
校长室抽屉里排列整齐的培养皿,每一具都长着母亲的脸;
还有谢家祠堂深处,一排排纸扎人静静燃烧,火光中浮现出七个不同的“我”,分别死于溺水、窒息、斩首、焚烧……
最后一幕,是南宫炽站在祭坛中央,手中高举一枚完整的校徽,而台下,数百名学生齐声诵念献祭咒文。
“这不是未来。”谢无涯松开我的手,声音几近呢喃,“这是已经被观测过的结局。732种。而你是唯一一个……能走出第733种的人。”
我收回手,指尖冰凉。
阿絮在我影中缩成一团,声音微弱:“主人……这不只是契约升级……是有人在用你们的生命力重启仪式。每一次共振,都在激活一道刻痕。等二十七道全部点亮,祭坛就会自动开启。”
我看向符文锁链,发现原本暗沉的刻痕中,已有三道泛起红光。
三道。
还剩二十四道。
谢无涯仰头靠在墙上,闭上眼,呼吸微弱却平稳。血从他嘴角不断渗出,在下巴汇聚,即将滴落。
我伸手接住那滴血。
它落在我掌心,没有晕开,也没有冷却,而是像一颗仍在搏动的小型器官,轻轻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