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的安全屋位于深圳边缘一栋不起眼的居民楼里。窗帘紧闭,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汗水和紧张混合的沉闷气味。虎子经过初步检查和休息,身体状况稳定下来,只是精神和体力透支严重,沉沉睡去。泥鳅和海狼在另一个房间休息,保持着警惕。金小宝忙着处理大家湿透的衣物和准备简单的食物。
陈峰坐在客厅唯一的旧沙发上,试图梳理混乱的思绪,并通过加密频道与王副总沟通后续安排。他精神上的疲惫远胜身体,强行运用未成形的“未来印记”以及催动“信标”共鸣,对他的意识造成了不小的负担。
就在他刚结束与王副总的通话时,房门被轻轻敲响。金小宝透过猫眼看了看,有些犹豫地回头看向陈峰:“陈老师,是……苏小姐。”
陈峰心中一紧。他没想到苏晚晴能找到这里。王副总安排的这个地方应该是绝对保密的。
他示意金小宝开门。
苏晚晴走了进来。她依旧穿着得体,但眉宇间的疲惫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虑,让她失去了往日的从容。她的目光迅速扫过简陋的房间,落在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眼带血丝的陈峰身上,眼神复杂。
“晚晴,你怎么……”陈峰站起身,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
“我怎么找到这里的?”苏晚晴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压抑的情绪,“陈峰,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或者,你觉得我只是一个遇到危险就该被你蒙在鼓里,乖乖躲起来的傻瓜?”
陈峰沉默了一下:“这里不安全,你不该来。”
“不安全?”苏晚晴向前一步,直视着他的眼睛,“比上海证交所被不明身份的人持械追击还不安全?比你在公海失踪几天音讯全无还不安全?还是比现在,虎子重伤昏迷,你们所有人像逃犯一样躲在这里还不安全?”
她每问一句,语气就激动一分。这些日子积压的担忧、恐惧、以及被排除在外的委屈,在此刻终于爆发。
“我一直以为,我们至少是……是朋友,是合作伙伴。我帮你搜集信息,为你斡旋舆论,甚至在你不明不白消失的时候,动用了所有关系去找你!可我得到了什么?一次又一次的‘没事’、‘只是生意’、‘你别管’!”苏晚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陈峰,你到底在做什么?招惹的到底是什么人?你能不能有一次,哪怕一次,对我说句实话!”
陈峰看着苏晚晴泛红的眼眶和紧握的拳头,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无力感。他何尝不想告诉她一切?告诉她关于重生,关于“观察者”,关于“烛龙之眼”,关于那三把关乎所有人命运的钥匙……但这些真相太过荒诞,太过危险。知道得越多,她就越可能成为“观察者”清除的目标。他不能把她拖进这个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