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桁是接到离戈急报匆忙赶来的。得知云清珞见的“旧友”竟是萧瑾玄时,一股说不清是震惊、愤怒还是被冒犯的不悦瞬间攫住了他。
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将手头正在商议要事的同僚晾在了一边,策马疾驰而来。
一路上,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想象着各种画面:萧瑾玄那带着算计的笑容,云清珞毫无防备的单纯,两人相谈甚欢的场景……每一种都让他心头火起。他甚至已经预想了该如何质问,该如何宣示主权。
然而,他刚走到雅室门口,手还未触碰到门帘,就听到了云清珞那番清晰而坚定的话语。
“……王爷他只是不善于表达,但他为人正直,心系家国,待我也……自有他的方式。我相信他。”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暖流,猝不及防地撞入他冰封的心湖,激起圈圈涟漪。那话语中的维护之意,如此真切,不带丝毫勉强。
她……在为他辩护?在萧瑾玄面前,如此毫不犹豫地维护他?
胤桁掀开帘子的手缓缓放下,心中的滔天怒火奇异般地平息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惊讶,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受用,但更多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戒备和审视。
萧瑾玄……他到底想做什么?而云清珞这维护,是出自真心,还是……
他收敛了周身过于外露的寒气,整理了一下因疾驰而微乱的衣袍,这才神色平静地掀帘而入。
雅室内,因云清珞那句维护而气氛微凝。萧瑾玄显然也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地反驳自己,桃花眼中的笑意淡去,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王爷?”云清珞率先看到进来的胤桁,惊讶地站起身,“您怎么来了?”
胤桁的目光淡淡扫过萧瑾玄,最后落在云清珞身上,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他抬手,轻轻按了下她的肩膀,动作自然亲昵
萧瑾玄倒是从容不迫,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并无需整理的衣袍,对着胤桁拱了拱手,脸上依旧是那副慵懒闲适的笑容,只是眼底没了温度:“宸王殿下,真是巧啊。我正与故友叙旧,不想惊动了殿下大驾。”
“故友?”胤桁迈步走进雅室,每一步都带着千钧压力,他目光冷冷地扫过萧瑾玄,最后落在云清珞身上,语气听不出情绪,“本王竟不知,王妃何时与西晋的长乐王殿下成了故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