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蝶梦阁的禁足令虽未正式解除,但看守的护卫显然接到了新的指令,不再限制云清珞出院门,只是依旧远远跟着。
听冬的伤势在云清珞的精心照料和上好伤药的作用下,已好了大半,可以慢慢走动了。觉夏看着自家王妃那双肿得像桃核一样的眼睛,和明显一夜未眠的憔悴神色,心疼得直掉眼泪。
“王妃,您别难过了……”觉夏哽咽着劝道。
云清珞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眼神空洞。难过吗?自然是难过的。
她曾经以为,只要她足够努力,足够真诚,总有一天能融化他心中的坚冰,能让他看到真实的她,而不是那个贴着“云家”标签的她。
可现在她明白了,有些偏见,根深蒂固;有些信任,脆弱不堪。在他心里,她的真心,轻如鸿毛。她可以忍受他的冷淡,他的防备,甚至他的恶语相向,因为她觉得那是她“设计”嫁入王府应付出的代价。
但她无法忍受,在她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之后,他依然选择为了另一个女人,如此轻描淡写地践踏她的尊严和付出。
“我没事。”云清珞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平静,“替我梳妆吧。”
她挑了一件素净的月白色衣裙,未戴任何钗环,只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她用脂粉仔细遮掩了哭过的痕迹,却掩不住眼底那份深沉的疲惫与疏离。
早膳她依旧去了小厨房,却不再像以往那样兴致勃勃地研究新菜式,只简单地做了两样清爽小菜和清粥,让人送去主院书房。她没有亲自去,也没有留下任何话语。
胤桁看着桌上与往日并无二致,甚至可能更加用心的早膳,心中却没有半分往日的平静,反而堵得厉害。
他食不知味地用了两口,便再也吃不下去。他期待着她会像以前一样,小心翼翼地过来,询问他口味如何,或者叽叽喳喳地说些闲话。可她始终没有出现。
余白在一旁觑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王爷,王妃身边的觉夏姑娘送早膳来时,说……说王妃身子有些不适,今日就不过来打扰王爷用膳了。”
身子不适?胤桁心中一紧。是了,她昨夜那般模样……他下意识就想起身去蝶梦阁看看,但脚步刚动,又硬生生顿住。
他以什么身份去?去了又能说什么?道歉吗?他胤桁何时向人道过歉?
他烦躁地挥挥手:“知道了。去请府医给王妃看看。”
“是。”
一整天,云清珞都待在蝶梦阁中,没有踏出一步。她坐在桂树下的秋千上,看着天空云卷云舒,神情淡漠,不知在想些什么。觉夏和听冬守在一旁,不敢打扰。
夕颜那边,果然只是被胤桁下令“闭门思过”,除了不能随意出院门,待遇一如往常,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有。消息传到蝶梦阁,听冬气得差点撕碎了手中的帕子,云清珞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早已料到,也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