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垣心中一暖,那股久别重逢的喜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店内,激动地高声喊道:
“热尔,纥纳沙恩,我来了!”
声音洪亮而充满力量,充满了久别重逢后的喜悦。
热尔听到风子垣的呼喊,手中动作猛地一顿,心中瞬间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欣喜,忙不迭地转过身去。
只见风子垣正尘仆仆立在店门口,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熠熠生辉的轮廓。
热尔只觉眼眶一热,几步并作一步冲上前去,双手紧紧握住风子垣的手,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子垣哥,小弟还忧心你们来不了呢!我与沙恩朝则翘首以盼,暮则倚闾而望,唯愿你们早点到来!”
风子垣忙执礼而答:“贤弟大婚之喜,愚兄岂敢不至?纵有千山万水阻隔,亦当披星戴月而来。”
这时,纥纳沙恩款步上前,双手交叠于腹前,盈盈下拜,柔声言道:
“子垣哥哥远道而来,妹妹不胜欣喜。”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如同山间的清泉流淌。
风子垣目光流转于纥纳沙恩鬓间步摇珠翠:
“观沙恩妹眉黛含春,目若晨星,分明是‘人面桃花相映红’之兆。愚兄在此先预祝贤妹良缘永缔。”
纥纳沙恩颊染胭脂,声如莺啭:
“子垣哥哥惯会取笑,这‘好事’之说尚有些日子呢。倒劳哥哥记挂,妹妹谨记于心。”
言罢盈盈一福。
热尔忽然开口问道:“子垣哥,怎么只见你独至,不见南宫姐姐与诸位同来?”
提及南宫若雪,风子垣神色骤黯,长叹道:
“唉…此间缘由盘根错节,且容愚兄稍后细说。”
热尔见其眉间郁结,心下顿生不祥之感,忙整衣肃容道:
“子垣哥请入内叙话。”
言罢亲引至木案前,亲手烹煮吐火城秘制香茗,执壶斟茶道:
“此乃驼商自大夏国带来的奇茶,子垣哥且品鉴一二。”
风子垣执盏轻啜,眸中微亮:
“妙哉!茶烟袅袅与香料铺沉檀相映成趣,真可谓‘一室清芬两相和’。”
茶过三巡,风子垣方敛容正色,将诸人境遇娓娓道来。
闻卫子龙殒命之讯,热尔手中茶盏“当啷”坠地,碎瓷飞溅如雪。
“竟…竟有此事!”
热尔面色惨白如纸,“子龙大哥,怎会…怎会…”
语至哽咽,竟不能语。
风子垣见状,眸中亦泛起酸楚,轻抚热尔肩头,温言慰道:
“贤弟,愚兄亦肝肠寸断。然而,死者已矣,生者当承其志。子龙兄素怀侠义,若知你如此悲恸,九泉之下亦难瞑目。”
热尔仰首深吸,强抑泪痕,指节攥得发白:
“子龙大哥那般顶天立地的好汉,怎会遭此…遭此……”
话未尽,两行清泪终于夺眶而出。
纥纳沙恩见状,起身步至热尔身旁,手执素绢为他擦拭眼泪,柔声道:
“子龙大哥虽殁,然其义胆忠魂必长存天地。今当以清酒祭英灵,莫教悲声惊逝者。”
言罢,眸中亦泛起晶莹泪花。
热尔颔首拭目,嗓音微哽:“子垣哥,南宫姐姐既已返回天澜,兄长此后作何打算?”
风子垣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神武故土,终究是要回去的,须得容我缓缓筹划,再做定夺。”
言罢,忙转圜道:“重逢之日,何苦沉溺悲声?不如引我遍览你这香料宝肆。”
提到香料铺子,热尔眸光骤亮,立刻起身,引风子垣穿行于错落的檀木架间:
“自返回吐火城,我与沙恩便赁下此铺。你看这苏合香采自大宛国,龙脑香取自海虹国,连那案上的香烛,亦是沙恩亲手所做。”
风子垣抚过青瓷香罐,笑叹:“贤弟伉俪真乃商界双璧,这琳琅满目间,竟似将大漠风情尽收咫尺。”
热尔赧然挠首,羞涩地说道:
“若非当日兄长仗义赎身,哪有今日光景?且我与沙恩同心协力,情谊日笃,正欲择吉日完婚,祈愿自此另启新章。”
纥纳沙恩跟在一旁,柔声细语道:
“妹妹与热尔皆孤苦无依,唯盼子垣哥哥能以骨肉至亲之礼临席,使这喜堂添几分人间温热。”
风子垣闻言,胸中热血如沸,豪情万丈:
“贤弟贤妹但放宽心!风某虽孑然一身,然此心此血,必与二位同脉相连。定当倾我所有,使这合卺之礼冠绝吐火之地!”
热尔忽地执住风子垣双手:
“得兄此诺,胜却黄金万两!后院已备下葡萄美酒,今夜定要效仿古人秉烛夜谈,不醉无归!”
说罢,三人相视一笑,一同朝着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