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子垣此刻却感觉到了剧烈的心痛,那种痛彻心扉的难过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情感,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离他而去。
面具下的自己,强忍着泪水,不让它夺眶而出。
他缓缓低下头,凝视着南宫若雪那逐渐冰冷的脸庞,悄声道:
“雪儿,等我!”
随后,他咬了咬牙,双手用力将南宫若雪推下了露台。
南宫若雪的身体如一片落叶般飘落下去,消失在下方翻滚的熔岩之中。
风子垣默默地看着南宫若雪消失的方向,仿佛要将心中那丝痛苦与柔情也一同掩埋。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震天的怒吼声。
“你这恶贼,拿命来!今日我若不将你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
风子垣回过头,只见下一轮回的自己满脸愤然,双眸似燃烧着熊熊复仇之火,声如洪钟般怒喝道:
“你这恶贼,拿命来!今日我若不将你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
言罢,如猛虎下山般朝着风子垣猛扑过来。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拳脚相加,招招致命。
风子垣本就有伤在身,加上也不愿玩命,只是象征性地抵挡了几下,胡乱露出个破绽,便被对方击伤。
另一个自己恰似他先前那般模样,眼中闪过一抹癫狂之色,大喝一声:“受死!”
随即,手持利刃,一刀又一刀狠狠地扎向自己。
风子垣只觉浑身传来一阵阵剧痛,鲜血不断喷涌而出,可他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他微微抬起头,看着下一轮回的自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将…将那船上诸人尽皆诛戮,便可……重来一回……办法,在我给你写的……信上……”
话音未落,他用尽全身力气,向后一翻,整个人从“往生楼”跌落而下。
风在空中呼啸而过,他的视线渐渐模糊,意识也慢慢消散,只留下那无尽的黑暗与轮回的宿命在脑海中回荡。
等风子垣再次缓缓睁开眼睛,四周的景象让他一时有些恍惚。
他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那片熟悉而又神秘的熔岩之海的起点。
炽热的红光与翻滚的热浪交织成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
不远处,一叶小舟,漆黑如墨,静谧无声地泊于岸畔。
一位身披蓑衣、头戴斗笠之船夫,肃立船头,双手紧握竹篙,目光深邃,似在静候众人登舟而行。
风子垣他只觉头脑胀痛欲裂,记忆如同被厚重的雾霭所蔽,任凭他如何都想不起来。
他唯一记得的,便是穿过了那扇冒着红光的门,随后便来到了此处。
正于这混沌与迷茫之际,一缕温柔的天籁之音,蓦然在耳畔响起,瞬间穿透了他心中之迷雾。
那是南宫若雪的声音,温婉如玉:“子垣,依你之见,我们该不该登此舟?”
风子垣的思绪,被这一声轻柔的呼唤,猛然拉回现实。
他双目渐渐恢复清明,怔了一怔,方回过神来,道:
“啊!你……说什么?我方才一时失神,未曾听清。”
……
暗室之中,烛火摇曳,将四周斑驳的墙壁映得影影绰绰。
风子垣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墙上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那些字符似在扭曲跳动,却又仿佛在无情地嘲笑着他的徒劳。
地上散落着无数揉皱的纸团,每一张都承载着他一次次的尝试与失败。
他双手抱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口中喃喃自语:
“这究竟是为何?为何我始终找不到?难道这一切都是徒劳吗?”
许久,他缓缓站起身来,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门外走去。
他踉跄着,来到了“往生楼”九层的楼台之上。
狂风呼啸而过,吹得衣衫猎猎作响,他却浑然不觉。
风子垣站在楼台边缘,俯瞰着下方翻滚的熔岩,面现绝望之色,那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崩塌。
他仰头望向赤红色的天空,声音沙哑而低沉,似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悲叹,
“上千次的轮回再生,我把这往生阁的每一寸土地都翻了个底朝天,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可那神魂守藏究竟藏在哪里?为何就是不肯现身?”
他的双手紧紧抓住露台的栏杆,身体也因愤怒和绝望而微微颤抖。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吗?注定要在这无尽的轮回中挣扎,最终却一无所获?”
他对着天空大声怒吼,声音在空旷的露台上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低头看了看楼前的日晷,“最要命的是,四十九天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难道我真的要功亏一篑,永远被困在这轮回之中吗?”
狂风依旧呼啸,吹乱了他的发丝,他却依旧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化作了一尊绝望的雕像,任由命运的风暴将他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