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姓年轻修士忽然战战兢兢地开口说道:
“启禀师叔,李师姐……风……风子垣的宗门任务……已经……已经上交了……还……还是弟子登记造册的……”
“什么!”
李鹊儿原本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猛地瞪大,她尖声叫道,“这怎么可能?他连炼丹的材料都没有,怎么可能按时完成任务?!”
丹云子闻言,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疑惑地问道:“你确定?你……可曾看清楚了?”
“师叔您看!”
王姓年轻修士慌忙从怀中掏出一个账册,翻开递到丹云子面前,颤声说道,
“这……这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风子垣他……他不仅按时完成了任务,而且……”
“而且什么?快说!”李鹊儿一把夺过账册,尖声催促道。
“而且……而且他还超额完成了任务!他上交的丹药,无论是品质,还是数量,都是……都是这个月丹心苑弟子中最好的……”
王姓修士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几乎像蚊子哼哼一般,生怕惹怒了李鹊儿。
李鹊儿瞪着手中的账册,仿佛要将它看出个洞来。
上面那工整的字迹,以及那鲜红的“甲等”评级,都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打在她的脸上,让她又羞又恼,却又无话可说。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她尖声叫道,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像凤尾兰那种稀有药材,外面根本就弄不到!更何况他连丹炉都没用过,怎么可能炼制出破镜丹来?”
丹云子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他虽然心中也充满了疑惑,却不像李鹊儿那般沉不住气。
多年的上位者经验告诉他,事情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时,一旁唯唯诺诺的王姓年轻修士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师叔,您说……会不会是……是那柳天,偷偷给他提供的炼丹材料,甚至……甚至帮他完成了任务?”
此言一出,屋内顿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李鹊儿和丹云子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王姓年轻修士,目光复杂,不知是在思索这句话的可能性,还是在惊讶于他的大胆猜测。
“你是说……”
丹云子缓缓开口,语气低沉,却如同惊雷一般在王姓修士耳边炸响,“柳天他为了一个记名弟子,不惜违背宗门规矩,甚至……徇私舞弊?”
王姓年轻修士被这眼神吓得浑身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摆手道:“师叔恕罪!弟子只是胡乱猜测!”
丹云子脸色愈发阴沉,不知在心中盘算着什么。
李鹊儿她眼珠一转,似乎想通了一般:“爹,王师弟说得也不无道理!那风子垣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若非有柳天在背后撑腰,怎么可能如此的飞扬跋扈?说不定……说不定那些丹药,都是柳天帮他炼制的!”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天龙捂着肿胀的脸颊,闷声说道:
“我听说,风子垣当初能进‘星辰道’,就是柳天力排众议的结果,他们关系匪浅,估计比亲父子还亲呢!”
丹云子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时候攀上了柳天这棵大树的?”
李鹊儿见父亲脸色有变,以为事情有了转机,连忙抓住他的衣袖,哀求道:“爹!您看,我就说风子垣和柳天关系不一般吧!您再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帮我收拾那姓风的!”
“够了!”
丹云子猛地甩开李鹊儿的手,怒气冲冲地说道,“此事休要再提!你要是再敢招惹风子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拂袖而去,留下李鹊儿和一众弟子面面相觑。
“爹!爹!”李鹊儿不甘心地追了几步,却只看到丹云子决绝的背影。
她银牙紧咬,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心中暗暗发狠:
“好,好,你不帮我,我自己来!风子垣,柳天,你们给我等着!”
接下来的几日,丹心苑内接连发生了几件大事,搅得整个星辰道外门都不得安宁。
先是掌事丹云子长老突遭变故,被一纸调令降为了执事,还被罚了一年的俸禄,这消息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在星辰道外门上下炸开了锅。
曾经在丹心苑内不可一世的丹云子,如今却像是斗败的公鸡,整日里都顶着一副灰败的颓丧脸,唉声叹气,曾经的意气风发消失殆尽。
而他那宝贝女儿李鹊儿,平日里仗着父亲的权势,在丹心苑内作威作福,如今也如同被剪了翅膀的鸟儿一般,再也嚣张不起来了,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低调行事。
一时间,丹心苑内人心惶惶,曾经依附于丹云子羽翼之下的那些弟子们,为了自保,纷纷改换门庭,生怕被牵连其中,遭受池鱼之殃。
只有风子垣,依旧像往常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潜心养伤,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