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站在指挥厅中间,手心有点热。那道青金色的战纹还在跳动,像是还没消气。刚才传令兵带来的消息还在他耳朵边响着——敌人前锋已经靠近到二十里外,领头的是个自称“斩首使”的狂人,骑着铁骨龙蜥,拿着两把斧头,放话说要在天黑前砍下叶凡的脑袋。
大厅里的气氛比刚才更低落了。将领们互相低声说话,声音很小,但目光都看着叶凡。有人想说话又没说,有人低着头不说话。玄龟大圣的投影在高台上盘踞着,气息平稳,但一直没开口。
“我不走。”叶凡再次开口,声音不大,但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们要的是我,那就让他们来找我。”
一个老将领皱眉说:“可是你如果出事,南岭肯定大乱。”
“所以我不出城打。”叶凡转身走向石桌,手指点在地图上一个标记,“神灵谷这次打到我们人族的纵深地带,前锋都快到主城了,他们的补给线拉得太长。他们的前线物资点设在北荒原边上,三天前我路过时看见过——粮食堆得像山一样多,守将只是一个普通的将领,防备很松。”
他抬头看看大家:“我们不用死守,也不用投降。只要放一把火,就能让他们自己乱起来。”
“你是说……偷袭?”有人犹豫地问。
“就是攻击他们的要害,让他们自己退回去。”叶凡点头,“我不要彻底打赢,只要打乱他们的计划。主力部队一旦回去救援,南岭的压力自然就小了。”
大厅里安静了一会儿。有人摇头,有人皱眉,更多人拿不定主意。因为这计划太冒险,是拿命去拼,稍有不慎,不仅小队会全军覆灭,连最后一点反击力量也会没了。
叶凡不再多说,右手按在桌上,手心战纹突然亮起,一道青金色的光痕划过桌面,在石头上留下浅浅的烧焦痕迹。那一刻,所有人都感到了压力——不是威吓,而是一种坚定做事的力量。
“谁跟我去?”
他刚说完,五个伤兵营的老兵走进大厅。他们身上缠着绷带,但脚步很稳。其中一人抱拳说:“我过去是北境巡逻兵,熟悉那一带的地形。”
又有两个侦察兵站出来:“我们也去过敌人军营外面,知道他们巡逻的规律。”
叶凡看了看他们,点头说:“好。”
他从怀里拿出绿铜块,放在手心。绿铜表面有微光流动,好像和某种阵法有联系。他又拿出一张空白符纸,用手指当笔,蘸着自己的血画符。他把从妖帝坟冢得到的“天妖裂天手”残卷里的潜行纹路反过来拆解,融入隐藏气息的法术里。
一会儿,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灰雾状符文画好了,贴在每个人衣服里面。
“这符能盖住气息波动,有效时间是两个时辰。路线我带,避开正面防线,从北边的断崖
玄龟大圣的投影这时候开口了:“这计划可以,但一定要快。如果被发现,立刻撤退。”
叶凡收起绿铜,握紧拳头:“明白。”
天黑之前,六人小队悄悄离开城池。他们避开大路,在烧焦的土地和废墟中间穿行,靠着断墙破瓦遮挡前进。路上可以看到敌人踩踏过的痕迹——倒塌的村子、烧毁的田地、没人收的尸体。越靠近敌人占领的地方,巡逻的岗哨越多,天上还有飞行的坐骑来回巡视。
快到半夜,队伍到达了指定的地方——一座被风沙侵蚀的断崖。
“禁空法阵在东南角和西北角有节点。”一个侦察兵低声提醒,“每过半刻钟会有一次能量波动,间隔大约七息时间。”
叶凡集中精神感觉绿铜的微震,等到一个时刻,它轻轻抖了一下。
“就是现在。”
他第一个跳下断崖,身体像影子一样,落地没声音。其余五个人紧跟着跳下,靠着符文遮住气息,顺利穿过法阵的盲区,溜进了物资点外围。
营地的布局很清楚:中间是大帐,西边是兵器库,东面是高高的粮草仓——用大石头垒的,顶上盖着防火油布,里面堆满了从各地抢来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