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心里无声地呐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床上的两人似乎睡得正沉。
饥饿感如同小火苗,灼烧着雪球的胃,也灼烧着它脆弱的神经。它开始有些焦躁地在围栏里踱步,柔软的肉垫踩在软垫上,发出几不可闻的“噗噗”声。
它蹦到水碗边,喝了几口凉水,试图用水来填充空虚的胃,但效果甚微。
它又尝试去啃咬那个它平时不屑一顾的磨牙玩具,啃了两下就觉得索然无味,悻悻地丢开。
最后,它再次回到食盆边,以一种近乎绝望的姿态,瘫软在食盆旁,像一团融化了的、生无可恋的白色年糕。长长的耳朵无力地垂在脸颊两侧,红眼睛半眯着,望着那遥不可及的大床,仿佛在演绎一出名为《饥饿的兔生》的默剧。
哎……
兔生艰难。
做一只被克扣口粮的兔子,更难。
它在心里为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泪。
就在它饿得快要开始思考“兔生意义”这种哲学问题时,大床那边终于传来了不一样的动静。
苏瑶似乎被它持续散发的怨念波动吵醒,她撑起身,借着昏暗的光线,看了一眼围栏方向。正好对上雪球那哀怨到几乎要实质化的目光。
苏瑶沉默地与它对视了两秒。
然后,她轻轻起身,下床,走到储物柜前,拿出了一小根……提摩西草棒(并非它最爱的草饼,但至少是能吃的!)。
当那根带着青草香气的草棒被放进食盆时,雪球几乎是以闪电般的速度扑了过去,抱住草棒,埋头苦干起来。
“咔嚓咔嚓……窸窸窣窣……”
急促而满足的啃噬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苏瑶站在围栏边,看着那只瞬间将“忧郁艺术家”形象抛到九霄云外、化身“干饭机器”的兔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减肥之路,任重而道远。
而某个终于填饱了肚子的兔兔,一边啃着草棒,一边在心里满足地喟叹:
嗐——
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