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李扬的生活像是上了发条的钟摆，精准而规律。
每天早晨九点，李扬会准时出现在书房，在紫砂壶里泡上一壶红茶，红笔在“凤凰点火”示意图旁勾出无人机阵列的轨迹，又在击缶方阵数字后重重圈上“2008人”的字样，偶尔停笔望向窗外，目光仿佛已穿透广阔无垠的太平洋，落在了京都的鸟巢上空。
午后两点，李扬的皮鞋踏在明日影业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张明已经等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李导，华纳和狮门的发行团队已经到了，正在会议室等你。”
“我就不过去了，你去对接就行了。”李扬拍了拍张明的肩膀，“《健听女孩》的发行你全权负责，只要记住三个重点：北霉院线的排片率不能低于30%，亚裔社区的宣传要加码，首映礼需要邀请聋哑人协会的代表出席。”他顿了顿，补充道，“米勒要是有异议，就让他给我打电话。”
张明挺直了腰板，像个即将上战场的士兵：“放心吧，李导！我保证完成任务！”
会议室里的争论声隔着门板都能听见。当张明把李扬的要求摆在桌上，华纳那位金发总监的红指甲，几乎要戳穿方案：“30%的排片率太高了，暑期档里给《健听女孩》的排片到25%已经是极限了。”
张明没说话，只是打开电脑，调出李扬让市场部做的受众分析图和市场预期，像座沉默的大山。
最终，华纳妥协了。走出会议室时，张明长长地舒了口气，给李扬发了条短信：“李导，院线排片和发行的事搞定了。”
收到短信时，李扬正对着《入殓师》的剧本出神。阳光落在纸页上，把“让逝者体面的离去”这句话照得格外清晰。刘一菲端着水果盘走进来，“扬扬哥，你在看什么呢？”她探头时，几缕碎发垂在额前。
李扬把剧本递过去，指尖擦过刘一菲的手背，两人像被静电击中般缩回手。“是《入殓师》的剧本，我在里面给你留了个客串的角色。”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半度，“讲一个大提琴手转行做入殓师，关于生死，关于爱的故事。”
刘一菲翻开剧本，睫毛随着阅读轻轻颤动。当看到男主角为逝去的澡堂老板娘化妆的段落时，她抬头看向李扬，“这个职业……会不会有点吓人？”
“不会。”李扬望着刘一菲的眼睛，认真地说，“死亡不是终点，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这部电影能让你明白，什么是爱，什么是真正的尊重。”他想起上辈子看这部电影时的震撼，那种对生命的敬畏，值得被更多人看见。
刘一菲咬了咬唇，突然抬头：“只要是扬扬哥觉得好的故事，我都演。”阳光透过她的发隙，在剧本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当天晚上，李扬给国内的王义打了个越洋电话。听筒里传来京都夏天的蝉鸣，王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李导，什么事您吩咐。”
“帮我办两件事。”李扬站在卧室的阳台上眺望着星空，“派人去樱花国买下《纳棺夫日记》的版权，记住要独家影视改编权，多少钱都无所谓。”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再找个懂国内殡葬行业的专家，把东北那边的殡葬仪式都写出来，越细越好。”
王义在那头记着笔记，“明白。我明天一早就派人飞樱花国，保证把事儿办得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