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佐愣住了,他盯着李士群和丁默邨看了几秒,随即发出一声冷笑:“你们也相信这些鬼神之说?!我看你们是被马飞飞吓破胆了!给我查!全城搜捕马飞飞!查他所有的落脚点、所有的联系人!他一定用了某种我们不知道的机械装置!什么‘天工’,什么‘五鬼’,全是用来迷惑我们的幌子!”
可无论76号的特务们如何搜捕,无论他们如何严刑逼供马飞飞的旧识,横滨正金银行的金库,终究成了一座空坟——没有线索,没有痕迹,甚至连那些被“五鬼”带走的财物,都像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样。
三日后的清晨,上海的街头突然出现了大量油印传单。
弄堂口的墙壁上、电线杆上、茶馆的门框上、甚至是76号总部附近的邮筒上,都贴满了白色的传单。传单上的字迹是用红色油墨印的,笔画遒劲有力,像一把把小刀子,刺得人眼睛生疼:
杀一汉奸,赏一千;
端一据点,赏一万;
斩影佐祯昭,赏一亿。
不差钱,已备好。
——抗日无名之火总部
在这几行大字银行取回。鬼子从百姓手里抢的财,尽数充公抗日。”
路过的百姓看到传单,有的悄悄把传单叠好放进衣袋,有的则站在远处偷偷议论,眼神里满是兴奋——自从日军占领上海后,百姓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这样公开叫板76号,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和日军作对。
当天夜里,虹口区的一栋小洋楼突然起了火。火光冲天,照亮了半条街。等到消防车赶来时,火已经灭了,洋楼的主人——一个投靠日军的汉奸,倒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胸口插着一把短刀,刀柄上刻着一个“白”字,正是白玉常用的那把柳叶刀。
第二天夜里,位于法租界边缘的一个76号秘密联络站,突然传来几声枪响。等到特务们赶来支援时,联络站里的五个特务已经倒在血泊中,墙上用特务的血写着一行字:“第二笔赏金,已取。”
上海,这座被压抑了太久的城市,终于开始燃烧——不是战火的毁灭之火,而是反抗的希望之火。百姓们悄悄传递着马飞飞的消息,有人说他能召唤鬼神,有人说他有一件能装下整座金库的宝贝,还有人说他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专门来收拾鬼子和汉奸的。
而在黄浦江底,一条废弃的排水隧道尽头,有一间隐秘的军统安全室。
安全室里的灯光是昏黄色的,灯泡上蒙着一层灰,光线微弱却足够看清室内的陈设——一张木桌,两把椅子,一个用来发报的电报机,还有一个装满了药品和武器的木箱。
马飞飞坐在木桌前,手里握着那个青铜罗盘。他轻轻转动罗盘,罗盘中央的裂痕慢慢张开,露出里面“天工”的身影——那是一条半尺长的银灰色金属小蛇,此刻正蜷缩在罗盘里,像睡着了一样,金属外壳上还沾着一滴透明的硅胶,那是昨夜它破解金库铁门时,从门缝里粘到的。
“辛苦你了,休息一会儿。”马飞飞的声音放得很轻,指尖轻轻碰了碰“天工”的身体,金属外壳传来一丝冰凉的触感,“下一场戏,才刚开始呢。”
他的话音刚落,桌上的电报机突然“滴滴滴”地响了起来,声音急促,打破了安全室的安静。
马飞飞起身走到电报机旁,戴上耳机,手里拿着铅笔,快速记录着电报内容。随着字迹一点点落在纸上,他的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笑意——电报是从东太平洋的火烈岛发来的,发报人是他的助手,内容却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郎君。请速归东太平洋火烈岛。我无法帮你管理你的后宫。近日,你的妾室宫冷月,她又乱花钱:她去云南丽江,用重金买回一头袖珍牛,带回火烈作成宠物。她打听到丽江出现一头2岁的袖珍牛,重70公斤,售价14条金条,她就任性,被她当作宠物高价购入。讲她,她不服。还说我孤寒。这个家无法当了,接报速归。”
马飞飞放下铅笔,揉了揉眉心。他当然知道宫冷月不是乱花钱——宫冷月有御兽的本事,她驯养的青牛能驮着炸药包冲过敌人的封锁线,血马能在枪林弹雨中传递情报,三猿能爬上几十米高的电线杆剪断电线,就连黑猎豹和黄喉貂,都能在夜里悄悄潜入敌人的营地打探消息。这次她买的袖珍牛,说不定真能培育成新的战兽,比如让它背着小型炸弹,钻进敌人的碉堡里。
他走到安全室的窗边,推开一条缝隙——窗外是漆黑的黄浦江底,偶尔有鱼群游过,发出细微的水声。远处的江面上,外滩的灯火像星星一样闪烁,那些灯火里,有日军总部的灯光,有汉奸公馆的灯光,也有百姓家里微弱的煤油灯灯光。
“上海的火,已经点起来了。”马飞飞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但火烈岛的后院,也快烧起来了。”
他转身回到桌前,把电报叠好放进衣袋,然后将青铜罗盘重新握在手里,轻轻按了一下罗盘上的符文——罗盘瞬间缩小,变回火柴盒大小。他把罗盘贴身藏好,指尖轻轻碰了碰衣袋,像是在和“天工”说话:“天工,再睡一会儿。等我从火烈岛回来,咱们再去76号烧一把火,让影佐祯昭好好尝尝,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安全室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电报机偶尔发出的“滴滴”声,还有窗外黄浦江水流过的声音,像是在为下一场战斗,悄悄酝酿着力量。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