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再续。
月光如银,洒在那枚旧罗盘上,裂纹如蛛网,却似有某种古老血脉在其中缓缓复苏。那根锈死的指针,轻轻一颤,竟缓缓偏转了半寸,指向了西南——正是蚂蚁大军中低处那支队伍的行进方向。
马飞飞心头一震。
不是封印解了,是蚁群在动,地气在移,山城的“脉”活了。
他猛然想起古籍《蚁经》有载:“蚁知天时,能通地脉,其行如军,其阵合星。”原来,蚂蚁不是被动避灾,而是主动顺应天地之变,甚至能在微末之中,牵引一线天机。
“银狐”虽擒,但局未破。
他低头凝视掌心,三枚古铜钱仍冰冷如石,罗盘指针也只动了一瞬便又凝滞。可他已不再焦躁。他忽然明白——上峰高层,布“三才锁魂阵”,锁的是“器”之灵,却锁不住“道”之行。只要他仍能听民声、察地势、观万物,那“三宝”便不是失灵,而是归真。
真正的法器,从不在手中,而在天地人心之间。
马飞飞蹲下身,轻轻拨开潮湿的泥土,露出一条细密的蚁道。成千上万的蚂蚁正井然有序地搬运着黑色颗粒,动作迅捷却不慌乱。他顺着蚁道望去,发现它们并非盲目南下,而是沿着一道早已湮没的古河道遗迹前行——那是百年前长江改道时留下的地下暗流痕迹,如今早已干涸,唯有蚁群仍记得这条“地脉”。
“它们不是去低处避旱……”马飞飞喃喃道,“它们是去‘守脉’。”
他猛然抬头,望向南岸方向。
咸水井——不是为了造旱象,而是为了断脉。
日本人早已洞悉重庆地势玄机:此城依山傍水,形如“龙眠”,地下暗河纵横,乃兵家所谓“藏风聚气”之地。若能截断主脉,引咸水灌入地脉,不仅能扰乱水文,更可破坏全城气运,使民心涣散,军心动摇。而“银狐”只是明面上的棋子,真正的杀招,是那三口深井之下,正悄然铺设的地下盐水导管系统!
这才是东瀛“阴阳班”真正的“大阵”——以科技为表,以邪术为里,借伪地质工程,行灭城之实。
马飞飞浑身一凛。
若不及时阻止,不出三月,重庆地下水将全面咸化,百万百姓饮水无源,瘟疫横行,山城将不攻自破!马飞飞立即把自己的预感向军统局戴老板汇报。
戴老板当即下令:“封锁所有通往南岸的码头,截查任何带有金属管道的货车!调工兵营即刻开赴三口咸水井,掘地三丈,查地下结构!请地质所老教授连夜会勘,要最详细的地脉图!”
同时,戴老板亲自带人重返蚁道源头,在蚂蚁指引下,于一处荒废的义庄地下,发现了一条隐秘的排水暗渠。渠底刻有符文,竟是东瀛“秽土神道”与德国机械学的诡异结合——他们竟想用符咒控制水流,让咸水如“毒血”般在地下缓缓蔓延。马飞飞对这个新发现,感到不安!
“好毒的计!”马飞飞怒极反笑,“以科学为皮,以邪术为骨,以蝼蚁为镜,照出人心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