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山顶那是什么?”忽然,一个小兵指着上方,声音里满是惊喜。
众人抬头,只见月亮山巅的焦土之上,一道身影独立,周身缠绕着淡淡的雷光,掌心那朵莲花缓缓旋转,洒下的暖光穿透风雪,轻轻落在每个人脸上。
有人忽然红了眼,哽咽着说:“像……像我娘在灶前点的那盏油灯,晚上我写作业,她就守在旁边。”
“像战地医院里,护士给我盖被子的手,软乎乎的。”
“像去年打赢了,我回家时村口那棵老槐树,开花的时候,满树都是香的。”
那光没照破云层,没驱散寒风,却照进了每个人心里——照的是记忆里最暖的那一刻。
鬼月魂师太捧着三生莲,指尖触到花瓣的暖意,忽然轻声道:“原来三生莲本无正邪,唯持莲者的心念所向。”她望着马飞飞的背影,眼中满是欣慰——这孩子从不完美,写修写得颠三倒四,雷法放得歪歪扭扭,闭关时还总睡着,可他见不得人苦。
穷人挨饿,他把自己的粮散出去;百姓被鬼子欺负,他拎着刀就上;同袍被困,他拼着命也要救;师父有难,他敢逆天引雷。他不是圣母,不说虚话,不装清高,只是守得住自己的心,暖得了别人的苦。
这才是真正的“华光”。
数日后,月亮山开始重建。断裂的寒霜剑被能工巧匠重铸,化作一口镇山钟,钟身刻着九道雷纹,每日辰时准点自鸣,钟声浑厚,震散山间残余的怨气,也叫醒山脚下沉睡的村落。
马飞飞没走。他脱下了军统的军装,换上了道袍,却在道袍袖口绣了一枚小小的军徽。“我还是东太平洋军统的师长。”他摸着袖口的军徽,笑着对鬼月魂师太说,“但我也是您的徒弟,是道士。道士管天理道义,师长管人间安危,这两样,我都想管。”
鬼月魂师太恢复得慢,每日清晨总坐在山门的石凳上晒太阳。马飞飞就端着一碗红糖水过来,蹲在她旁边唠嗑:“师父,昨儿我写了个新修,叫《雪夜炸鬼子炮楼》!您猜怎么着?我用雷法引了他们自己的炮弹,直接把炮楼炸飞了,鬼子跑得鞋都掉了!”
“你又把正经雷法当炸药使?”鬼月魂师太喝了口红糖水,眼底带着笑意。
“实用嘛!能炸鬼子,还不浪费力气,多好!”马飞飞嘿嘿笑着,没半点不好意思。
徐云娘站在屋檐下,看着师徒俩的模样,轻声问:“师父,这世道越来越乱了,他真能守得住吗?”
鬼月魂师太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马飞飞正蹲在院子里,教几个小兵的孩子用拂尘扫雪。他笨手笨脚的,拂尘一挥,雪全扫到了自己脸上,惹得孩子们哈哈大笑,围着他闹个不停。
“他守得住。”鬼月魂师太轻声道,声音肯定,“因为他不是为了‘道’而守,也不是为了‘名’而守,是为了‘人’而守。只要他心里那盏暖灯不熄,这世间再大的风雪,也冻不死他想护的人。”
风拂过院子,带着刚抽芽的草木香,马飞飞的笑声混着孩子们的喧闹,飘得很远。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