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像有话要说——
然后，一串泪珠，从全黑的眼里滚出来，砸在枕头上，湿了一片。
马飞飞浑身力气像被抽干，“咚”地跪坐在地上，又咳出口血，染红了前襟，却咧着嘴笑了。
“多谢戴老板……谬赞。”
他喘着气，摸出块干毛巾，抬手轻轻擦骆歆丹脸上的泪——动作轻得怕碰碎她。
“我马飞飞，不信天，不信地，就信人间正道是沧桑。”
月光，悄悄从黑云里钻出来，洒在屋里。
骆歆丹的眼，慢慢亮了——黑瞳孔退了，紫痕没了，只剩清澈的光。她盯着马飞飞，突然扑进他怀里，死死抱住，哭得肩膀发抖，声音哑得像砂纸磨：
“马副站长……你把我从鬼子手里救回来了……魂和身子都救了……今后我骆歆丹的命，就是你的了！”
屋里顿时乱了——陈素琴抹着泪，童女松了剑，山本光攥着流血的胳膊，眼圈红着。
戴老板轻咳一声，打断了哭声：“骆姑娘，你被鬼子种下的是‘心魔瘾’，属‘魂蚀三劫’之一，不是情欲乱，是精神被锢住了。”
陈素琴猛地扑到马飞飞跟前，抓着他的手哽咽：“马副站长，求你了……你娶丹儿吧，做妾也行，只要她能好好的……”
马飞飞赶紧挣开，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军统有规矩，抗战没胜，不能婚娶！何况……”
他顿了顿，看着骆歆丹通红的眼，声音软了点，“她要的不是婚约，是把心魔除干净。”
戴老板点头，语气沉了：“我派你去四川峨眉山，登光明顶，找光明顶师太——她是唯一能解‘魂蚀三劫’的人。她若肯出山，骆歆丹不光能好，还能当军统‘灵谍’的头，用魂控蛊，反过来治‘鸦’部。”
马飞飞撑着地面站起来，抱拳躬身：“属下领命。”
他最后看了骆歆丹一眼——姑娘还红着眼，却冲他点了点头。然后他转身，大步走出屋，融进外头的月光里。
身后，是母女俩的哭声，是山本光的沉默，还有戴老板落在他背影上的、意味深长的目光。
天边，月亮越发明亮，把江面照得像铺了层银。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