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底底,幽蓝苔藓的光把水潭照得像块冰镜子。梁俏媚指缝里的血“滴答”往下掉,砸在黑石头上溅起细小红花——下一秒,石头上的符文“唰”地全亮了,跟点燃的星图样,晃得人眼晕。
“妈——!”马飞飞吼得嗓子都破了,攥着斩煞刀就往前冲,把刀横在她跟石头缝中间,生怕她再遭杀子。
石头缝里头传来低沉的咆哮,像啥子老怪物被吵醒了,可刚冒头又遭另一股劲硬生生拽回去。黑石上的符文忽明忽暗,闪得人心慌,活像两股力道在里头扯筋。
山本耀男扑到一半,“砰”地遭股看不见的劲弹飞,重重撞在岩壁上,身上的幽鳞甲碎了好几块,嘴角立马渗出血。他挣扎着抬头,眼里头头回露出真真切切的怕。
“不可能……”他喃喃喃自语,声音都在抖,“封印……在拒我?”
梁俏媚脸白得跟纸样,却站得稳稳的。她手腕上的伤口竟肉眼可见地往拢合,像黑石在倒给她血似的。她低头瞅着自己的手,眼神又杂又沉。
“飞飞,别过来。”她声音低,但稳得很,“我没得事。”
马飞飞僵在原地,刀尖都在颤。老刀一把拽住他肩膀,压低声音喝:“娃儿!听她的!别添乱!”
石头缝里的黑气翻得凶,可再也漫不出来,像遭沙子捆死了。幽蓝苔藓的光越来越亮,慢慢凝成细得跟头发丝样的纹路,顺着梁俏媚的脚踝、手腕往上爬——像软和的锁链,把她跟黑石缠在了一起。
山本耀男突然笑了,笑得疯疯癫癫:“晓得了!晓得了!你根本不是钥匙,你是锁芯!你的血不是开封印,是……是重启它!”
梁俏媚抬眼瞅他,眼神冷得跟冰坨子样:“你老汉【重庆方言:老汉即是老爹】当年想把我做成锁,可他没算到,我最后会成守门的。”
她转头看向马飞飞,声音立马软下来:“飞飞,莫怕。娘不得死,至少……现在不得。”
她抬起手,指尖往空里头一划——裂缝边上的黑气“唰”地就退了半尺。她的声音在洞子头荡来荡去,像从老远传来,又像直接钻在每个人心尖子上——
“岱宗石,斩煞刀,守煞人……一脉传下来的,血没干,印就不得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