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庆来的急信
峀奇送医的马车刚卷起漫天尘土,魏光荣就从白桦林深处拽出个裹得跟粽子似的人——那是军统派来的联络员,裤腿还挂着满洲冻得邦硬的土块,怀里揣的牛皮信封浸着半道发黑的血印子,看着就揪心。
“马旅长!重庆急令!”联络员扯着冻得发僵的嗓子,从怀里掏出张皱得不成样的电报,“从林正宏一实验室搜的资料里,藏着条毒邮路!516部队把‘脑壳痛’毒剂混进往华北前线运的伤兵药品里,后天晌午就到锦州火车站转运!”
马飞飞刚给昏迷的师云玄喂完汤药,听见这话,拳头“咔嚓”攥得发响,指节捏得泛白:“狗日的真会钻空子!伤兵本来就只剩半条命,这是要赶尽杀绝!”
沈鱼凑过来看电报,眉头拧成了疙瘩:“锦州站归伪满铁路警署管,鬼子驻军离得就两里地,硬闯跟往狼嘴里送肉没啥两样。”
冷宫月蹲在门槛上逗狼崽,毛茸茸的狼崽刚蹭了蹭她的手,她突然抬头:“我摸过锦州站的道,货场后头有个废弃水塔,站在上头能瞅清整个转运台。而且……”她顿了顿,声音沉了些,“上次救的老百姓说,铁路警署有个姓赵的巡长,早年是东北军的,看鬼子的眼神就跟要吃人似的,憋着股子火。”
玉藻前尾巴尖儿一甩,眼里闪着精光:“那正好,咱分两路——一路扮成挑夫混进车站,一路去会会这个赵巡长,说不定能撬开条路子。”
二、夜访赵巡长
当天夜里,马飞飞和芳川公主换了身打补丁的粗布褂子,揣着块磨得发亮的东北军旧徽章,踩着雪沫子摸到锦州站附近的贫民窟。赵巡长家挤在几间漏风的破瓦房里,窗纸破了个洞,里头透出昏黄的油灯亮,还飘出股子熬药的苦味。
“谁?”屋里传来警惕的声音,门“吱呀”开了条缝,个满脸胡茬的汉子举着油灯,看见马飞飞手里的徽章,瞳孔“唰”地缩成了点。
“赵老哥,开门说句实在话。”马飞飞压低声音,晃了晃手里的电报,“日本鬼子516部队要在运往前线的药品里下毒,前线弟兄们要遭殃了。”
赵巡长愣了愣,猛地拽着两人进屋,反手“咔嗒”插上门:“你们是……独立旅的?我早听说马旅长专端鬼子的毒窝子!”他抹了把脸,声音发颤,“我儿子去年在前线中了毒气,到现在还躺炕上哼哼,连碗热粥都端不动,这些狗日的鬼子!”
“后天晌午转运的药品,您能想办法让我们混进去不?”芳川公主递过张画得详细的草图,“我们只要拿到毒剂样本,再把药品调包成普通的,不动声色就能断了这趟毒邮路。”
赵巡长盯着草图看了半晌,突然一拍大腿:“成!后天我值白班,管货场查验。你们扮成给车站食堂送菜的挑夫,我给你们开放行条。但有句话说在前头——要是走漏风声,我这条命赔给你们,只求别连累我屋里的老婆孩子。”
马飞飞攥紧他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人慌:“赵老哥放心,只要事成,我保你全家平安。”
三、车站里的暗战
转天晌午,锦州站飘着细雪,雪粒子打在脸上发疼。马飞飞、沈鱼带着五个弟兄,挑着装满白菜的担子,跟着赵巡长往货场走。鬼子哨兵端着枪拦住去路,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赵巡长赶紧递过放行条,又塞了包哈德门烟:“太君,都是给食堂送的菜,耽误了饭点,厨子要挨骂的。”
鬼子捏着烟笑了笑,挥挥手放他们进去。货场里堆着十几箱贴着“急救药品”的木箱,几个鬼子兵端着枪守在旁边,时不时踹一脚箱子,嘴里“八嘎八嘎”地骂着。
“按计划来。”马飞飞给沈鱼使了个眼色,自己挑着担子往水塔方向挪,假装整理滑下来的白菜,实则把整个货场的地形瞅得明明白白。沈鱼带着弟兄们往食堂走,路过药品箱时,故意脚下一滑,“哗啦”撞翻了一筐白菜,引得鬼子兵骂骂咧咧地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