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阴雨连绵不绝。
林府一行人正好下船,知府小吏提前让人来码头等待。
林如海下船,吩咐好家丁,转身踏上官轿。
身后还跟着三辆马车,贾敏携儿女同行。
默然捧着书籍在看,黛玉斜倚在马车窗前。
清欢悄悄将药箱藏入行李夹层,不想让其他人知晓自己会医术。
母子四人先回管家提前找好的宅院,先安顿下来。
江苏知府衙门里,官吏们列队欢迎,阵仗极大。
林如海身着青色官袍步入大堂,桌案上的卷宗堆成小山,看起来摇摇欲坠。
林如海见此情景,知晓这是众人给他的下马威。
他也不恼,亲自动手整理堆叠的卷宗。
好多卷宗都透露出岁月的痕迹,纸张透出陈年墨渍。
待他整理好一切,好几日的时间过去。
众衙役就看着他慢慢整理,心情也从最开始的挑衅,变成惴惴不安。
一群衙役里,只有几个内心还有一点良知的人,帮着林如海整理。
整理完卷宗的第二日,打开知府衙门,便有灾民击鼓申冤。
有一灾民跪在大堂中央,跪着哭求道,“大人,求您为百姓做主啊!”说完他就趴跪在地上,等着林如海为他伸冤。
林如海肃穆的声音从高堂上传到灾民耳中,“堂下何人?所谓何事?”
灾民颤颤巍巍的磕头求情,“大人!北郊河堤崩溃,田地全都变成洼地,家里的房子也被冲垮,求朝廷派发赈灾粮。”
林如海眉头紧皱,翻阅着手上相关的卷宗,不应该呀。
默然从屏风后走出来,声音虽然介于少年和青年的稚气,但沉稳有度。
“父亲,灾民所言与卷宗不符,三年前朝廷拨过赈灾银两,用于修筑堤坝。倘若并未贪墨银两,这堤坝怎会骤然垮塌?”
林如海闻言,皱眉颔首,“默然,查账册。”
少年的指尖在账册的书页上翻飞,仿佛翩翩起舞。
倏的,他指着账册上的错漏,“修建堤坝的工料费虚报五万两白银,在账册上签字画押的人,正是苏州通判李岩。”
林如海重重拍案,“传李岩!”
衙门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清欢掀开轿帘,看到一群衣衫褴褛的灾民正在被衙役驱赶。
她让轿夫停下,走出轿子,随身携带的小药包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
她径直走到一位踉跄着步伐、即将摔倒的老人面前,将人扶起,“老伯,这是怎么回事儿?”
老人家捂着嘴咳嗽,气喘吁吁的道,
“自从一月前堤坝崩塌,我们的家就毁了,日日住在破庙里,破衣烂衫,这不就染了风寒。
幸好命硬挺过来,但这咳疾却好不了,日夜不停歇。”
清欢露出怜悯之情,她蹙眉,伸手想为老人家诊脉。
她只觉得掌心脉象虚弱,这脉象似乎是肺结核。
古代得这病,基本上没治,人人都说这是肺痨,得病后就变成痨病鬼,拖累全家。
她驱动法诀,在老人家的经脉里游走一圈,又给他塞了一瓶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