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砚果然出现在了林晚的“练习场”。
他没有靠拐杖,而是拄着一根更顺手些的木棍,走得比昨天稳了不少。阳光落在他依旧略显苍白的脸上,却驱不散那份与生俱来的冷峻。
林晚正按照隐泉教的方法,闭目感受着那内在的“弦音”,听到脚步声,睁开眼,有些意外,又有些莫名的期待。
“隐泉前辈呢?”她问。
“有事。”沈砚言简意赅,在她对面的石头上坐下,将木棍靠在一边,“继续。”
他的存在本身就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林晚莫名有点紧张。她重新闭上眼睛,努力集中精神,但总觉得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微弱的“弦音”变得有些难以捕捉。
试了几次,那感觉依旧飘忽,她有些懊恼地睁开眼:“不行,静不下心。”
沈砚看着她,没说话,只是忽然伸出手,握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手腕。
他的掌心带着伤后初愈的微凉,和一点粗糙的薄茧。林晚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想缩回手,却被他稳稳握住。
“别动。”他声音低沉,“感受我。”
林晚愣住,不明所以。
“你的频率,不是孤立存在的。”沈砚的目光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它会与外界交互。现在,试着忽略其他,只感受我们接触的这一点。”
他的引导方式与隐泉的温和不同,直接而具体。林晚按捺住手腕处传来的异样触感,重新闭眼,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他握住的那一圈皮肤上。
起初,只有他掌心的温度和力道。但当她真正沉静下来,屏除杂念,一种极其细微的、与她自身频率截然不同的“震动感”,透过皮肤接触传递过来。那感觉非常微弱,像隔着厚厚墙壁听到的、另一个房间的低沉心跳,稳定、缓慢,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质感,却又奇异地不让人觉得排斥。
这就是……沈砚的“频率”?
“感觉到了吗?”他问,声音很近。
林晚点点头,不敢睁眼,生怕惊扰了这奇妙的连接。“嗯,和我的……不一样。”
“正常。”沈砚道,“现在,试着让你自己的频率,不要对抗,也不要迎合,只是……像水一样,自然地流动,让它接触我的。”
这比隐泉说的“引导”更进了一步。林晚努力放松自己,不再试图去“控制”那飘忽的弦音,而是任由它存在,并小心翼翼地,让那微弱的波动,向着接触点,向着那堵“冰冷的墙”缓缓靠近。
没有排斥,也没有融合。
当她的频率轻轻“触碰”到他的时,林晚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漏跳了一拍,一种难以言喻的、微麻的感觉从接触点蔓延开,很轻微,却无法忽视。而沈砚握住她手腕的力道,似乎也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