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障光幕如涟漪般彻底消散的刹那，方宇只觉一股磅礴到令人窒息的暗能量迎面撞来——那不是寻常修炼时接触的稀薄能量流，而是如深海狂涛般浓稠、带着金属冷意的能量洪流，瞬间将他包裹。
他体内的暗能核心下意识共振，却被这股远超掌控的力量压得微微发烫，恍惚间竟像是坠入了永无止境的暗能量旋涡，连视线都被染成了深邃的墨色。
可这份震撼尚未褪去，方宇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死死钉在头顶的天幕上——那本该是暗能量星系特有的、泛着幽蓝光泽的穹顶，此刻却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痕。
裂痕深处是无尽的虚无，漆黑如沥青的粘稠物质正顺着裂缝缓缓渗出，每一滴坠落都拖着细长的墨色尾迹，在宇宙真空里发出细微却刺耳的“滋滋”声，仿佛在啃噬空间本身。
“当心！”身旁的守护者猛地拽住方宇的手臂，声音里满是凝重。
方宇循声望去，恰好见一滴黑色物质砸中不远处悬浮的暗能量星环。那星环本是由亿万年暗能量凝结而成，环身萦绕着流转的暗纹，是维系星系能量循环的关键枢纽。
可被黑色物质触及的瞬间，星环先是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表面的暗纹如同被烈火灼烧的蛛网般迅速崩解，紧接着便是刺耳的碎裂声。
整圈星环从接触点开始，层层裂开冰纹状的缝隙，环身萦绕的暗能量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般疯狂外泄，不过数息，原本璀璨的星环就只剩一截失去光泽的焦黑残片，在宇宙中缓缓漂浮，再无半分能量波动。
“这就是我们的暗能量星系。”守护者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枯瘦的手指指向远方，“你看那边的星球群。”
方宇顺着他的指引望去，只见星系边缘的暗能量星球群正笼罩在一层灰蒙蒙的薄雾中。
那些曾该散发着浓郁暗能量、连大气层都泛着幽光的星球，此刻却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机——淡灰色的雾气如同有生命般。
正缓缓侵蚀着星球表面，原本覆盖星球的暗能植被早已枯萎成灰，连星球内核散发出的微弱能量波动，都在雾气的包裹下日渐衰弱。
“那灰色的雾，是暗能量被转化后的产物。”守护者的声音沉了下去，“黑色物质落在星系里，会腐蚀一切暗能量载体，溶解后的液体汇成了纵横宇宙的‘死河’，所过之处，暗能量会被强行转化成这种灰色气体。
它们无孔不入，哪怕是躲在星球防护罩里，也会顺着缝隙渗进去。”
他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痛楚：“我们的族人，还有星系里的生灵，只要吸入哪怕一缕灰雾，体内的暗能经脉就会开始僵化。
曾经活了几亿年的大能，吸入灰雾后不过三日，就会彻底失去所有修为，浑身经脉如同朽木般脆弱，寿命更是骤降到百年——就像被硬生生从长生的云端，拽进了凡人的生死轮回里。”
方宇顺着守护者的目光望向天幕下的战场：无数身着暗金色法袍的阵法师悬浮在裂缝下方，他们周身亮起复杂的阵纹光罩，手中握着用暗能量晶核炼制的阵笔，正试图用阵法修补裂痕。
可裂痕实在太多，刚补好一道，不远处就又裂开两道新的，更别提那些不断渗出的黑色物质——有时阵法师的光罩刚触碰到墨色液体，光罩就会像被强酸腐蚀般迅速消融，连带着阵法师体内的暗能量都开始紊乱，只能仓促后退，眼睁睁看着刚补好的缺口再次被黑色物质侵蚀。
“我们派了无数阵法师驻守，日夜不休地修补，可这么多年，能彻底封住的裂痕不过寥寥数道。”
守护者看向方宇，眼神里突然燃起一丝微光，“直到刚才，你随手布下的‘暗元锁阵’，竟硬生生挡住了一道裂缝渗出的黑色物质——那是连我们星系最顶尖的阵尊都做不到的事。
方宇，你就是我们等了千万年的人，是唯一能修补整个星系裂痕的希望。”
方宇的目光重新落回那些坠落的黑色物质上，它们在宇宙中聚成细小的墨色溪流，所过之处，连漂浮的暗能量尘埃都被彻底吞噬。
他忍不住开口，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发紧：“你们就没试过研究这种黑色物质？哪怕知道它的根源，或许也能找到对抗的办法。”
守护者苦笑一声，脸上满是无奈与悲凉：“怎么没试过？
星系里百位大能，有半数都耗在这上面了。
有人用空间阵法将黑色物质困在独立维度，可它能穿透阵法屏障；有人用万年玄冰制成容器盛装，结果玄冰被腐蚀成了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