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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联合研究组:当老学究遇上草原汉子(1 / 2)

“好!就这么办!”阿古拉王那声洪钟般的“好”字,带着草原特有的豪迈劲儿,震得洞窟顶上最后一点浮灰都扑簌簌掉了下来,精准地给周墨宣的官帽又添了一层“雪”。

老学究捂着心口,差点被这声“好”送走,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憋得脸色由青转紫。他哆嗦着手指头,想指着北狄王再吼一句“竖子尔敢”,可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破风箱声。

江屿白眼疾手快,一把搀住摇摇欲坠的周墨宣,另一只手隐蔽地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才把嘴角那抹“忽悠成功”的得意劲儿压下去,换上一副“王上英明神武,合作共赢指日可待”的真诚笑容:“王上圣明!您这格局,草原第一!”

乐瑶默默上前,不动声色地扶住周墨宣另一只胳膊,清冷的眸子扫过石台上那卷灰白“书简”,又飞快地垂下。刚才那丝微弱的脉动,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涟漪未散。

“嘿嘿!”阿古拉王被那句“草原第一”捧得浑身舒坦,蒲扇大的手一挥,豪气干云,“巴特尔!听见没?赶紧的!给贵客们安排最好的毡帐!好酒好肉伺候着!从今天起,这祭坛…呃…还有这‘说明书’!”他指了指石台,“就是咱们和王朝兄弟…那叫啥来着?对!联合研究!的地盘了!”

巴特尔那张凶脸绷得像块铁板,眼神复杂地在自家王上兴奋的大脸、祭坛、书简以及快厥过去的周墨宣脸上转了一圈,最终还是闷闷地应了一声:“是,王上。”他指挥着几个同样一脸懵的侍卫,小心翼翼地、像抬祖宗棺材板似的,把那方托着“书简”的石台(连带着书简)给挪了下来。

周墨宣眼睁睁看着“圣物”被抬走,一口气终于喘了上来,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指着阿古拉王的背影,悲愤交加:“蛮…蛮…咳…咳咳…斯文扫地!斯文扫地啊!”

江屿白赶紧顺毛捋:“周老!周老!大局!大局为重!书简还在!原典还在!没被当柴火烧了就是胜利!咱得研究啊!研究透了才能把主动权拿回来!您说是不?”他一边说一边疯狂给乐瑶使眼色。

乐瑶会意,声音清冷却带着安抚:“周大人,此地能量场混乱,不宜久留。且原典既已现世,如何解读才是当务之急。北狄王既已允诺联合研究,我们…尚有可为。”

周墨宣看着乐瑶沉静的脸,又看看江屿白那副“我懂您”的狗腿表情,再看看被抬走的“书简”,一股悲凉夹杂着责任感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像被抽干了力气,任由两人搀扶着,脚步虚浮地跟着往外走。

摩诃耶摸着光头上的包,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小声对着空气嘀咕:“佛祖啊…这研究…怕是要比西天取经还热闹…”

三天后,北狄王庭边缘,一片被清空出来的巨大石台广场。

临时搭建的巨大毡帐像个撑歪了的蘑菇,杵在广场中央,里面被划分成两半。一边,摆着几张从王朝使团马车里卸下来的、勉强算得上“书案”的玩意儿,上面堆满了周墨宣带来的、能砸死人的厚重典籍和拓片工具,透着一股子“知识就是重量”的压迫感。

另一边,风格突变。铺着厚厚的兽皮地毯,散落着几个充当坐垫的羊毛捆,还有几个一看就是刚宰的、还带着膻味的小马扎。空气中弥漫着烤羊肉、马奶酒和某种…嗯…草原汉子特有的、浓郁的生命气息。

联合研究组,正式挂牌营业!虽然牌子是块临时找来的木板,上面用烧火棍歪歪扭扭烫了几个狄文和王朝文字,翻译过来大概是:“唱歌石头大家伙研究窝”。

王朝代表团:首席技术官(自封)兼翻译(被迫)江屿白,组长(气还没消)周墨宣,艺术总监(兼技术骨干)乐瑶,以及编外吉祥物(兼蹭饭担当)摩诃耶。

北狄代表团:领队是王庭资格最老、皱纹能夹死蚊子的老萨满——乌恩其(名字意为“真诚”,但眼神总像没睡醒)。队员是三个好奇心爆棚、精力更爆棚的贵族青年——摔跤能手巴图(“结实”)、神射手苏和(“斧子”,形容他射箭快准狠?)、以及王族远亲、立志要当草原第一吟游诗人的阿尔斯楞(“狮子”,可惜气质像只好奇的土拨鼠)。

双方人马在毡帐中间那条无形的“三八线”两侧,大眼瞪小眼。

气氛,比祭坛骂人的回音壁还尴尬。

周墨宣板着一张“尔等蛮夷休想玷污圣学”的棺材脸,端坐在书案后,努力挺直腰板,试图用眼神里的冰碴子冻死对面那几个坐没坐相、还好奇地探头探脑的草原汉子。

老萨满乌恩其盘腿坐在羊毛捆上,眼皮耷拉着,怀里抱着他那根磨得油光水亮的鹿角法杖,脑袋一点一点,像是随时准备去见长生天汇报工作。对于周墨宣的“死亡凝视”,他老人家完全免疫,甚至可能根本没看见。

巴图、苏和、阿尔斯楞这三个活宝,则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屁股底下跟长了钉子似的扭来扭去,眼睛滴溜溜乱转,一会儿瞅瞅周墨宣案头那堆“砖头书”,一会儿瞄瞄乐瑶带来的古琴和一堆精巧音叉,最后目光齐刷刷锁定在毡帐角落里,被层层油布包裹保护起来的祭坛核心部件——那卷灰白色的“书简”石台。

江屿白夹在中间,感觉自己是块夹在咸肉和奶酪中间的面包片,两边味道都冲,还随时可能被挤扁。

“咳咳!”周墨宣清了清嗓子,试图用学术的威严打破僵局,声音干巴巴的,“诸位…北狄同仁。”

对面仨小伙立刻坐直了,阿尔斯楞还下意识地抹了把口水——他刚在想象那“书简”是不是某种新式奶疙瘩。

“今日,乃联合研究之肇始。”周墨宣拿起案头最上面一本砖头书,封皮上写着《古谐律音纹考略》,“欲解圣物之谜,首重基础。此卷,详述古谐律文明音纹之基本构成、能量传导路径及可能蕴含之信息编码规律…”

他翻开书页,里面是密密麻麻蝇头小楷配着繁复到让人眼晕的音纹图谱。

“音纹者,乃天地韵律之显化,能量之轨迹,信息之载体。其结构分阴阳二相,五行流转,八卦定位。观其节点,如星宿列张;察其回路,似江河行地。其能量传导,遵循‘谐律共振’之根本法则,即同频相吸,异频相斥,此乃沟通天地、驾驭能量之不二法门…”

周墨宣的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像裹了层学术的硬壳,砸在地上邦邦响。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指在书页上划过,仿佛那繁复的音纹是世间最美的图画。

毡帐内一片死寂。

对面,老萨满乌恩其的头点得更低了,轻微的鼾声开始有节奏地响起。他怀里的鹿角法杖随着他点头的频率,一下下轻轻敲击着地面,像是在给周老的“学术催眠曲”打拍子。

巴图瞪大了铜铃眼,努力想从那些扭曲的线条里看出点摔跤技巧,结果看得两眼发直,哈欠连天。

苏和则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匕首,他觉得那些弯弯绕绕的线,很像某种需要一刀切断的绊马索。

阿尔斯楞……阿尔斯楞的眼神已经彻底放空,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周老抑扬顿挫的“阴阳五行八卦”里,听到了草原上悠扬的马头琴声?嗯,他大概在脑补一首新的叙事长诗,名字就叫《老学究与他的天书》。

江屿白痛苦地捂住了半张脸。完了,周老这哪是开研讨会,这是开高等音律催眠大师速成班啊!家人们!这波学术输出,对草原兄弟的伤害值堪比精神污染!

他求救般地看向乐瑶。乐瑶微微蹙眉,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她的目光,却始终若有若无地落在那被包裹的“书简”石台上。

周墨宣浑然不觉,越讲越投入:“…故而,欲解析此‘原典’载体之奥妙,首要之务,便是厘清其表层音纹之基础构型,辨识其阴阳节点,测定其五行属性,推算其八卦方位,构建初始能量模型…”

“呼噜…呼噜噜…”老萨满乌恩其的鼾声陡然拔高了一个调门,像匹跑累了的马。

巴图一个激灵,差点从马扎上滑下去,被旁边的苏和一把拽住。苏和也是一脸茫然加不耐,低声用狄语嘟囔:“这老头念的咒,比大萨满跳三天三夜还让人犯困…”

阿尔斯楞终于从“马头琴幻想曲”里回过神,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忍不住举手,用磕磕巴巴的王朝官话发问,脸上写满了纯真的求知欲:“周…周大人!那个…唱歌的大石头,它…它真的会骂人吗?我想听听!”

这问题像颗投入平静(催眠)湖面的石子。

周墨宣激昂的学术演讲戛然而止,他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脸瞬间涨红,花白胡子气得直抖:“竖…竖子!岂有此理!此乃圣物!承载天地至理!岂是‘骂人’二字可轻辱?!那是…那是蕴含强烈负面情绪信息的警告声波!是古文明防盗机制的高级体现!是音律能量的特殊应用形式!是…”

他“是”了半天,在阿尔斯楞那清澈又愚蠢的“我想听听”的眼神注视下,愣是没“是”出个能让草原青年理解的通俗说法。最后只能重重一拍书案,震得那本《古谐律音纹考略》跳了三跳:“荒谬!粗鄙!对牛弹琴!”

阿尔斯楞被他吼得一缩脖子,委屈巴巴:“我就想听听嘛…凶什么凶…”他转而看向江屿白,眼神充满期待,“江大人!你懂!那声音是不是特别带劲儿?像不像我们草原上骂架最凶的百灵鸟?”

江屿白嘴角疯狂抽搐。带劲儿?百灵鸟?老铁你这比喻…是想让周老当场心梗吗?他赶紧打圆场:“阿尔斯楞兄弟!好奇心是研究的动力!特别好!不过那‘警告声波’吧,它…它有点费耳朵!听多了容易…呃…精神亢奋,睡不着觉!不利于咱们研究!等咱把‘说明书’研究透了,安全了,再听也不迟哈!”他一边说,一边疯狂给阿尔斯楞使眼色,示意他看周墨宣那张快黑成锅底的脸。

巴图一听“精神亢奋”,倒是来了兴趣,瓮声瓮气地问:“比喝了三斤最烈的马奶酒还亢奋?”

江屿白:“……差不多吧,主要副作用是容易产生攻击性,想找人打架。”他瞄了一眼巴图那身腱子肉,觉得这副作用对这位来说可能算增益buff。

苏和抱着胳膊,冷冷插了一句:“打架?正好。巴图,研究完跟他打。”他指了指祭坛方向,显然对那个会“骂人”的石头更感兴趣。

周墨宣听着这鸡同鸭讲的对话,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发黑。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腾的气血,告诉自己要忍,为了圣物!他抓起书案上的特制音叉和记录板,霍然起身,脸色铁青:“道不同不相为谋!乐瑶!随老夫去实地勘测外围音纹阵列!竖子!你…你留在此地!好生…‘沟通’!”他把“沟通”二字咬得极重,甩给江屿白一个“你自己拉的屎自己擦干净”的眼神,带着乐瑶就往外走,步伐快得像要逃离瘟疫现场。

毡帐里瞬间只剩下江屿白、摩诃耶和对面四个北狄代表。气氛更诡异了。

江屿白看着对面三双充满求知欲(歪掉方向)的眼睛和一位沉浸在梦乡的老萨满,感觉头大如斗。家人们!这哪是联合研究组?这是跨服聊天灾难现场!他努力挤出笑容:“那个…周老去进行更深入的…呃…能量场测绘了。咱们…咱们也干点正事?先从…认识工具开始?”

他拿起乐瑶留下的一套相对小巧、不那么吓人的音叉和共鸣器,试图用最接地气的方式科普:“看!这玩意儿,叫音叉!敲一下,会嗡嗡响!不同的叉子,响的调调不一样!这个呢,叫共鸣器,像个小喇叭,能把嗡嗡声放大!咱们可以用它们,去轻轻碰碰那些墙上的花纹,听听石头怎么说…”

他尽量说得像在介绍新玩具。

阿尔斯楞眼睛亮了:“哦!就像用草叶子吹口哨!逗兔子!”

巴图挠挠头:“听着像挠痒痒?”

苏和依旧言简意赅:“试试。”

连打瞌睡的乌恩其老萨满,似乎都被“嗡嗡响”这个词触动了一下,眼皮掀开一条缝,浑浊的眼珠扫了一眼江屿白手里的音叉。

江屿白松了口气,总算有点进展了!他带着三人(老萨满被巴图半扶半架着)来到祭坛遗迹外围通道。这里墙壁上布满了之前让他们吃尽苦头的凹凸音纹。

“看!就这些花纹!”江屿白指着墙壁,“咱们用这个,轻轻碰一下。”他示范着,用一根中频音叉的尖端,小心翼翼地触碰一处不起眼的、相对平缓的音纹节点。

“嗡……”一声低沉、平缓的共鸣声响起,在通道里回荡,并不刺耳。

阿尔斯楞兴奋了:“真的响了!像牛角号!”

“让我试试!让我试试!”巴图迫不及待地抢过江屿白手里的音叉,学着他的样子,也找了一处音纹节点戳过去。

“嗡…”声音差不多。

苏和比较谨慎,他选了一根高频音叉,看准了一处看起来更复杂、线条更尖锐的音纹节点,轻轻一触。

“滋——嘎!”一声短促、尖锐、极其不和谐的噪音猛地爆开!像指甲刮过生锈的铁皮!

苏和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刺得手一抖,音叉都差点脱手,眉头紧锁,一脸嫌恶:“难听!”

江屿白赶紧解释:“对对对!这就是不同‘花纹’脾气不一样!有的温和,有的暴躁!所以咱们要小心点,别惹毛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