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王朝这边的“重金属”只是前奏!
乐瑶眼神冰冷,紧盯着黑石板上再次亮起的、试图反扑的紫色鼓点韵律,手中绿旗再次挥下:
“第二组!健康舞步!魔性旋律!注入!”
嗡——!铮!铮!叮铃铃——!
音律院的学子们,强忍着羞耻心和寒风,用特制的共鸣槌,精准地敲击在手中的青铜音叉上!奇特的、带着金属颤音的旋律瞬间响起!这旋律被刻意编排得极其简单、极其魔性、极其容易上头!正是《蹦迪消消乐》的核心旋律线!十几道音叉的共鸣声,被扩音器贪婪地吸收、放大,融合进那狂暴的“动次打次”节奏里!
原本只是力量感十足的噪音,瞬间被注入了灵魂(虽然这灵魂有点沙雕)!变成了一个拥有魔性节奏和洗脑旋律的…超级噪音怪物!
呜嗡——咚咚锵!叮铃哐啷!呜嗡——咚咚锵!
这难以形容的混合魔音,威力倍增!如同海啸般席卷草原!
高台上,摩诃耶刚砸下去的重鼓,声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脖子!咚…(声音变得微弱而憋闷)。他感觉一股更强大、更蛮横、也更…莫名其妙的韵律,蛮不讲理地冲进了他的鼓声里,疯狂地搅动、拉扯!他试图稳住节奏,但手中的鼓槌仿佛不听使唤,敲下去的声音开始走调、发颤!
更让他崩溃的是,他下巴上那部引以为傲的大胡子!刚才还只是跟着他的鼓点蹦迪,现在好了,彻底疯了!在那混合魔音的疯狂冲击下,胡子开始毫无规律地乱翘!左摇右摆!上下翻飞!蹦出了前所未有的狂野新高度!像是有无数只无形的小手在同时给它挠痒痒!
面具底下,摩诃耶的庄严彻底绷不住了,眼神从愤怒变成了惊骇,又从惊骇变成了…“这t到底什么鬼?!”的深深迷茫。
台下的牧民们,再次集体宕机。王朝传来的这声音,虽然吵得要命,但…怎么说呢?那节奏!那旋律!好像…比神僧那单调的“咚咚咚”…更带劲?身体里某种沉睡的本能,似乎被这魔性的“呜嗡咚咚锵”隐隐唤醒了…
就在这双方音浪激烈对抗、陷入短暂僵持的关键时刻!
哨塔上,一直紧张观察的赵铁柱,猛地看到了对面王朝军营某个塔楼上,一面小小的、急速挥舞的绿色三角旗!
“狗子!快看!是张校尉!他挥旗了!”赵铁柱激动地指着。
王二狗眯眼望去,果然!那是负责“主唱组”的校尉张猛!只见张猛一手挥舞绿旗,一手拿着个铁皮卷的喇叭筒,放在嘴边,似乎在声嘶力竭地吼着什么,但声音完全被狂暴的背景音淹没了。
“他喊啥呢?”王二狗急了。
“看口型!看口型!”赵铁柱使劲瞪着眼,“好…像是…‘唢呐’?!对!是‘唢呐’!还有‘Solo’?!”他虽然不懂“Solo”是啥玩意儿,但昨天排练时听江大人吼过这个词。
王二狗一个激灵,猛地想起昨天江大人最后塞给他们的“秘密武器”和那句“关键时刻,给老子来个王炸”的嘱咐!他立刻转身,朝着扩音阵地的方向,用尽平生力气,挥舞手臂,扯着破锣嗓子嘶吼:
“江大人!乐姑娘!张校尉信号!唢呐!上Solo!王炸!炸他丫的!!!”
这声嘶吼,在狂暴的音浪中显得如此微弱。
但一直紧盯着哨塔方向的乐瑶,看到了王二狗那拼命的挥手!她瞬间领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这僵局,必须打破!她猛地将手中一直紧握的、代表最终手段的黑色小旗,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扩音阵地后方一个被油布盖着的“特殊席位”,狠狠劈下!同时对着身边一个拿着铁皮喇叭的传令兵吼道:
“传令!‘灵魂唢呐’!Solo!起——!!!”
嗡——!
油布被猛地掀开!
露出了后面…一个须发皆白、身穿音律院制服、抱着一个擦得锃光瓦亮、个头比普通唢呐大了足足三圈的…超级大唢呐的老乐师!
正是音律院资格最老、脾气最倔、但也最精通唢呐古韵(虽然这曲子跟古韵不沾边)的——陈老供奉!
陈老供奉昨天拿到这改编的唢呐谱子和那魔性的“Solo”任务时,气得差点当场用唢呐捅穿江屿白的鼻孔!这简直是侮辱国粹!侮辱他毕生所学!但周墨宣只对他说了一句话:“老陈,为了边关将士,为了音律院…这脸…老夫陪你一起丢!”
此刻,陈老供奉抱着那沉甸甸的“大杀器”,老脸绷得像块榆木疙瘩,眼神里充满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他看到了乐瑶挥下的黑旗,听到了传令兵嘶吼的“Solo”!
“罢了!老脸豁出去了!”陈老供奉一咬牙,一跺脚,腮帮子猛地一鼓!将那巨大的唢呐喇叭口,对准了扩音器铜管预留的、专门为他打造的“Solo通道”!
下一刻!
呜哇——————————!!!!
一道穿云裂石、凄厉高亢、足以刺穿耳膜、撕裂灵魂的唢呐声,如同平地炸响的惊雷,又如同九幽地狱传来的鬼哭!带着《蹦迪消消乐》主旋律魔性的变调,以一种绝对蛮横、绝对霸道、绝对不讲理的姿态,悍然加入了战场!
这声音!太具穿透力了!
它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捅进了原本就狂暴混乱的音浪战场!
呜哇——!咚咚锵!叮铃哐啷!呜哇——!
魔性旋律+狂暴节奏+灵魂唢呐=???
效果是毁灭性的!
高台上,摩诃耶首当其冲!
那凄厉的唢呐声,如同钢针般直接扎进他的耳膜,穿透他的头骨!他浑身剧震,高举的鼓槌“哐当”一声,脱手砸在了鼓面上!发出一声闷哑的哀鸣。他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面具下,眼珠子瞪得溜圆,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而他下巴上那部饱经沧桑的大胡子…在这一声终极“Solo”的冲击下,终于完成了它的终极蜕变——不是蹦迪了,是…癫痫!彻底疯了!毫无规律地疯狂乱颤!左摇右晃!上下翻飞!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像一团被狂风蹂躏的黑色毛线球!
噗嗤!
离高台不远的一个北狄小兵,本来正被王朝魔音震得晕头转向,一抬头,正看见他们至高无上的神僧大人僵立台上,以及神僧下巴上那团如同通了高压电般疯狂抽搐的胡子…他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喷了!鼻涕泡都吹了出来!
这一声笑,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线!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牧民,在王朝这魔性洗脑、又加入了灵魂暴击的音浪冲击下,绷紧的神经彻底断了!身体里那股被强行压抑的本能,如同开闸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
去他的庄严法会!
去他的神僧鼓点!
这“呜哇咚咚锵”的节奏!太带感了!身体它…自己动了!
一个年轻的牧民小伙,最先扛不住这魔音的感召,猛地甩开膀子,跟着那狂暴的“动次打次”,疯狂地踏起了步!动作狂野奔放,充满了草原汉子的力量感!
接着,一个大婶也加入了,她闭着眼,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陶醉(也可能是被吵懵了),双手高举,跟着那魔性的旋律线,扭起了腰肢!
然后是两个,三个…十个…百个!
如同燎原的星火!
刚刚还混乱无序的“蹦迪现场”,在王朝这精心编排(?)的魔音指挥下,竟然…诡异地找到了新的节奏!无数北狄牧民,彻底放飞了自我,跟着那穿越草原的“呜哇咚咚锵”,跳起了热情奔放(且动作逐渐趋同)的草原舞蹈!甚至有人吼起了北狄的牧歌小调,试图跟上王朝的旋律!
整个法会现场,画风彻底突变!从恐怖片现场,无缝切换成了…草原大型露天迪斯科联谊会!
王朝哨塔上,王二狗和赵铁柱看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我…我滴个亲娘祖奶奶…”王二狗结结巴巴,“咱…咱这神曲…把对面…策反了?!”
赵铁柱也懵了,喃喃道:“这…这仗打的…咋还…还蹦出感情来了?”
扩音阵地后方,抱着超级大唢呐、刚刚完成那石破天惊一击的陈老供奉,老脸煞白,胸口剧烈起伏,刚才那一下几乎用尽了他毕生的肺活量。他看着远处那画风突变、群魔乱舞(划掉)热情洋溢的场面,又低头看看怀里还在微微震颤的唢呐,眼神一片茫然。
“老夫…老夫这吹的是…退敌的号角…还是…开联谊会的…迎宾曲?”他开始深度怀疑人生。
江屿白则兴奋地一蹦三尺高(虽然冻得动作僵硬),挥舞着手机:“成了!哈哈哈!周老!乐姑娘!看见没!覆盖了!淹没了!咱赢了!蹦迪消消乐!专治各种魔音不服!”
乐瑶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小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又欣慰的笑容。她看向黑石板,上面代表敌方鼓点的紫色光纹,已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彻底被代表王朝魔音的金色光纹淹没了。
周墨宣依旧板着脸,抱着胳膊站在寒风中。他看着远处那一片“载歌载舞”、“其乐融融”(?)的诡异景象,再想想自己那些被迫学会“扭屁股”的得意门生,还有陈老供奉那豁出去的一嗓子唢呐…老脸狠狠抽搐了几下。
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飘进旁边江屿白和乐瑶的耳朵里:
“有辱斯文…不堪入目…”他顿了顿,极其艰难地补充道,“…然,退敌之效…尚可。”
这几乎是他能给出的最高评价了。
寒风卷过阵地,带着远方牧民们模糊的欢闹声和王朝魔音最后的余韵。突然,江屿白怀里一直充当“频谱显示器”的手机,屏幕边缘,极其诡异地闪过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和谐的…幽蓝色光芒?那光芒一闪即逝,快得像是幻觉。
江屿白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完全没注意到。他咧着嘴,还在盘算着怎么跟周老邀功(要点经费升级手机充电矿石)。只有抱着胳膊、眼神锐利如鹰隼般扫视战场的乐瑶,似乎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异样蓝光,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