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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陛下试吃:龙颜大悦还是龙体欠安?(1 / 2)

江屿白刚退出御书房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还没走远,耳朵就敏锐地捕捉到了门缝里飘出来的一声极其轻微、又极其满足的叹息。

“嗯……”

那声音,带着点被强行压下去的惬意,像只被顺毛顺舒服了的猫。

他脚步一顿,嘴角咧到了耳根,无声地做了个“耶斯!”的口型。稳了!老板这反应,比张嬷嬷都诚实!经费!他的研究经费有着落了!他仿佛已经看到成堆的矿石、崭新的乐器在向他招手。

御书房内。

赵衍迅速收敛了脸上那点过于放松的神情,重新端起帝王的威仪,仿佛刚才那个眯着眼享受甜食的人不是他。他放下玉箸,指尖在光滑的紫檀木御案上轻轻敲了敲,目光扫过锦盒里明显小了一圈的“悦音糖”。

“福顺。”

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沉稳。

“老奴在!”福顺立刻从刚才那份糖带来的飘飘然中回神,腰杆挺得笔直,脸上恢复了恭敬谨慎。

“此糖…”赵衍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确有些…安神之效。江屿白此次…还算用心。”

福顺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绷得紧紧的:“陛下圣明!江大人和周老、乐瑶姑娘为了研制此糖,可是…呕心沥血啊!”他自动脑补了江屿白那身沾着泥巴和可疑污渍的官袍,以及周老可能又熬红的眼睛。

“哼。”赵衍鼻腔里哼了一声,听不出喜怒,目光却再次落在那团流转着柔和银辉的糖上,“名字虽俗气了些,‘悦音’倒也贴切。只是…”他话锋一转,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此糖效力…似乎过于…显着?”

他指的是那股直接作用于精神的宁静感,强得让他这个帝王都差点在人前失态。

福顺何等机灵,立刻顺着话头:“陛下明鉴!江大人也说了,此乃初代…呃…试验品,效力尚在调试。周老定会精益求精,找到最佳平衡!再者,”他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老奴方才尝了那么一丝丝,只觉得心神宁静,疲惫全消,并无其他…嗯…异样之感。”他绝口不提自己舒服得哼出声的事。

赵衍瞥了他一眼,没拆穿他。他拿起一份奏折,想重新投入工作,可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纸张,脑子里那奇妙的安宁韵律似乎又隐隐回响,让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盒糖。

最终,帝王的自制力占了上风。

“将此糖…暂且收好。”赵衍挥了挥手,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从糖上移开,“待朕…批完这些奏折再说。”

“是!陛下!”福顺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盖上锦盒盖子,像捧着稀世珍宝一样,准备将糖收进御案旁的紫檀木小柜里。

就在这时!

“嗝——!”

一声响亮、突兀、甚至带着点滑稽尾音的打嗝声,猝不及防地从福顺喉咙里冲了出来!

声音在寂静的御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福顺瞬间僵成了石像!胖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冷汗“滋”地就从额头冒了出来!他手里还捧着锦盒,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整个人都傻了!

完了完了完了!御前失仪!还是如此不雅的失仪!他这条老命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赵衍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惊得抬起了头,眼神锐利地射向福顺。

空气凝固了。

福顺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手里的锦盒都差点脱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陛…陛下恕罪!老奴…老奴该死!老奴…老奴定是刚才尝糖时…吃得太急…噎…噎着了风…”

他语无伦次,把锅甩给了“风”。

赵衍盯着他看了足足三秒。

就在福顺以为自己要去和冷宫的老鼠作伴时,赵衍的嘴角忽然极其细微地、极其迅速地向上抽搐了一下!

那速度太快,快得让福顺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是临死前的幻视。

紧接着,赵衍迅速板起脸,恢复了严肃,但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古怪的、强行压抑的笑意?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听起来有点闷:

“…起来吧。下次…细嚼慢咽。”

“谢…谢陛下隆恩!”福顺如蒙大赦,感觉后背的冷汗都把里衣浸透了。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再不敢有丝毫耽搁,飞快地把锦盒塞进小柜,关上柜门,然后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回原位,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恨不得变成空气。

赵衍重新拿起奏折,可那奏折上的字,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跳舞。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可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地回响着福顺那声惊天动地的“嗝——”,还有那滑稽的尾音。

“噗…”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漏气般的声音,从赵衍紧抿的唇缝里挤了出来。

他猛地用奏折挡住了脸!

肩膀可疑地、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福顺低着头,眼角的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了陛下那微微耸动的肩膀和挡脸的奏折。他胖脸上的肌肉也跟着抽搐了一下,心里疯狂呐喊:陛下!您想笑就笑吧!憋着伤身啊!老奴这嗝打得真有那么好笑吗?!他感觉自己的老脸在今天算是彻底丢尽了。

第二天,大朝会。

紫宸殿内庄严肃穆,文武百官分列两旁,鸦雀无声。

赵衍端坐龙椅之上,头戴十二旒冕冠,身着玄色绣金龙袍,面色沉静,不怒自威。昨晚那块“悦音糖”带来的安宁感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堆积如山的军国大事带来的沉重压力。北狄边境又传来异动,几个州府水患的折子写得触目惊心。

他目光扫过下方垂首肃立的群臣,沉声道:“北狄扰边,边军奏报,蛮骑动向诡谲,似有大规模集结之兆。众卿,有何良策?”

武将队列中,一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将军率先出列,声如洪钟:“陛下!蛮夷欺人太甚!末将愿领精兵五万,出塞迎敌!定打得他们…”

将军的话还没说完,龙椅上的赵衍,身体忽然毫无征兆地、极其轻微地左右晃了晃?

幅度很小,但在所有官员都屏息凝神、目光聚焦于他的时刻,这微小的晃动,如同平静湖面投入的一颗石子,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离得近的几位老臣,眼珠子都瞪大了几分。

络腮胡将军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愣愣地看着龙椅。陛下…这是…龙体欠安?还是…对我的策略不满意,在摇头?

赵衍自己也懵了!

怎么回事?

他感觉一股难以言喻的、轻飘飘的舒适感,毫无征兆地从四肢百骸涌了上来!仿佛踩在云端,又像泡在温水里,舒服得让他全身的骨头都酥了!伴随着这股舒适感而来的,还有一股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背景音——是昨晚那“悦音糖”带来的、令人安宁的月下竹林韵律!它怎么又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糖后余韵”,让他猝不及防,身体不受控制地放松,才导致了那微小的晃动。

不行!这是在朝会!

赵衍心中警铃大作!他猛地绷紧身体,调动起全部的帝王意志,试图压下这不合时宜的舒适感和那该死的背景音!他放在龙椅扶手上的手,瞬间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脸上的表情更是绷得如同石雕,努力维持着帝王的威严。

下方的群臣看得心惊肉跳。陛下脸色紧绷,手背青筋都露出来了!这是龙颜大怒的前兆啊!

刚才出列的络腮胡将军冷汗“唰”地就下来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陛下息怒!末将…末将愚钝!愿…愿听陛下圣裁!”他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其他大臣也纷纷低下头,大气不敢出,心里都在琢磨:将军哪句话惹恼陛下了?是“精兵五万”要多了?还是“出塞迎敌”太冒进?

赵衍有苦难言!他现在哪有心思管什么将军的策略!他全部的意志力都在跟体内那股想要放松、想要随着那背景音摇摆的冲动做斗争!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注意力强行拉回朝政,目光转向户部尚书:“王爱卿,江南水患,灾民安置钱粮,筹措得如何了?”

户部尚书王大人是个干瘦的老头,闻言颤巍巍出列,捧着笏板,声音带着哭腔:“回…回陛下…江南数州…一片泽国…灾民流离…嗷嗷待哺…所需钱粮…缺口…缺口巨大啊…”他声情并茂,试图博取同情。

就在王老尚书声泪俱下地诉说着灾民如何凄惨、国库如何空虚时…

龙椅上的赵衍,嘴角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极其轻微地向上抽动!

不!不是他想笑!是那股奇妙的舒适感又涌上来了!伴随着那舒缓的背景音,王老尚书那抑扬顿挫、带着哭腔的诉说,不知怎么地,落在他此刻“愉悦”的耳朵里,竟然…竟然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滑稽感?

尤其是王老尚书说到动情处,那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模样…

“噗嗤…”

一声更加清晰、虽然依旧很轻、但足以让前排几位耳朵尖的老臣听清的憋笑声,从御座上传来!

完了!

赵衍心里咯噔一下,亡羊补牢般猛地用宽大的龙袍袖口捂住了嘴,只露出一双瞪大的、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极度尴尬的眼睛!

整个紫宸殿,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