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看着李锐，没有说话。
这个情报有意思。
但更有意思的是李锐这个人。
“赵子昂让我去一趟一号教学楼，把那里的监控线路给破坏掉。”李锐见楚凡不为所动，主动抛出了更具体的诱饵。
他刻意压低了嗓音，营造出一种两人正在密谋的氛围。
“他肯定是要在那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猜模拟器最后就会出现在那里！这是我们扳倒他的好机会！”
李锐的言辞恳切，仿佛已经将自己和楚凡绑在了同一辆战车上。
我们？
楚凡在心里冷笑一声。
这家伙是想借自己的手，去当那只戳破赵子昂阴谋的鸟，而他自己则可以躲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
好算计。
可惜他找错了合作对象。
“所以呢？”楚凡终于开口，打破了李锐自导自演的热切。
李锐一愣，没料到楚凡的反应会如此冷淡。“所以……我们可以联手！你我合作先把赵子昂踢出局，到时候那十个名额必有我们一席之地！”
“合作？”楚凡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
李锐的脸色僵住了。
“你……”
“我记得你好像还欠我点东西。”楚凡没有理会他的错愕，话锋一转直接切入了正题。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银行的转账记录页面，那笔十万块的到账信息，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
“这笔钱是你支付的骚扰费定金。”楚凡把手机屏幕转向李锐，动作不紧不慢，“现在，赵子昂让你去干脏活，说明你这几天的骚扰很有成效，他很满意。那么，按照我们的约定，尾款是不是该结了？”
轰！
李锐的脑子，嗡的一声。
他做梦都没想到，楚凡会在这个时候跟他提钱！
他们现在不是应该同仇敌忾，商量怎么对付赵子昂吗？
这家伙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你……你什么意思？”李锐的声音都变了调，“我现在是来给你送情报的！是来帮你对付赵子昂的！”
“情报我已经收到了。”楚凡收回手机，揣进口袋，“但这跟你付尾款是两码事。一码归一码。”
他向前走了一步，凑到李锐耳边。
“你好好想想，如果我把这份转账记录，发给赵子昂。告诉他，你所谓的骚扰其实是你花钱请我配合演的一场戏。你猜他会怎么对你？”
李锐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能想象到那个后果。
赵子昂会活撕了他！
这个楚凡是魔鬼吗？
他竟然用自己给他的钱，反过来威胁自己！
“我给！我给！”李锐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剩下的十万我现在就转给你！”
“不。”楚凡摇了摇头。
李锐的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十万。”楚凡伸出两根手指，在李锐眼前晃了晃，“是十二万。”
“什么！”李锐失声尖叫，引得旁边不少人都侧目看来，“你明明说的是二十万！我已经付了十万！你为什么还要加价！”
“因为我这个人不喜欢零头。”楚凡的回答，坦然得令人发指，“十万这个数不好听。我帮你抹个零，凑个整，十二万多吉利。”
帮你抹个零？
是从十万抹到十二万？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李锐气得浑身发抖，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你可以不给。”楚凡的表情依旧平静，“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
他一边说，一边又作势要去掏手机。
“别！”李锐彻底慌了，他一把按住楚凡的手，那动作卑微得像是在乞求。
他死死地盯着楚凡，那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但他不敢赌。
在楚凡那平静无波的注视下，李锐颤抖着手打开了自己的个人终端，屈辱地输入了转账金额。
叮。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在楚凡的手机上响起。
【您尾号xxxx的账户，到账120000.00元。】
“合作愉快。”楚凡拍了拍李锐的肩膀，那和煦的姿态，仿佛两人是多年未见的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