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师大会草草结束，学生们在老师的指挥下，心有余悸又无比兴奋地陆续离场，几乎每个人都在讨论着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刀。
楚凡和王浩正准备离开，一道清冷的女声叫住了他。
“楚凡，你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是慕容雪。
王浩挤眉弄眼地给了楚凡一个“你小子行啊”的表情，然后识趣地先走了。
楚凡跟着慕容雪，穿过走廊，来到了教师办公室。
慕容雪的办公位在最靠窗的位置，干净整洁，桌上除了一台教学终端和一盆小小的绿植外，再无他物，一如她本人的清冷风格。
她示意楚凡坐下，然后亲自为他倒了一杯水。
这个举动，让楚凡有些意外。
“惊鸿一刀，你是怎么做到的？”
慕容雪开门见山，没有丝毫废话。
楚凡早已想好了说辞，他拿起水杯，平静地叙述着。
“我拿到武学印记后，就一直在苦修。刚才的情况太危险，王浩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可能是……在那种生死一线的关头，福至心灵，侥幸顿悟了吧。”
顿悟。
这是武道界公认的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机缘。
历史上不乏有武者在绝境中突破的例子，这个解释虽然听起来玄乎，却是唯一合理的。
慕容雪沉默了。
她凝视着眼前这个少年，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撒谎的痕迹。
但楚凡的表情很坦然，没有丝毫破绽。
最终，她只能选择相信这个解释。
“顿悟是天大的机缘，但也是一柄双刃剑。”慕容雪的声线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它能让你一步登天，也容易让你心生懈怠，你要记住，武道一途，没有捷径，持之以恒的苦修才是根本，戒骄戒躁。”
“学生明白，多谢老师教诲。”楚凡认真地点头。
看着他虚心受教的样子，慕容雪心中那份因天赋差距而产生的些许复杂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她正准备再说几句鼓励的话，却见楚凡忽然微微一笑。
“慕容老师。”
“嗯？”
楚凡放下水杯，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既然我的惊鸿一刀已经达到入微，那我们之间的赌约，是不是也该履行了？”
赌约！
听到这两个字，慕容雪的心没来由地一慌。
她忽然想起，这个赌约是她自己提出来的，现在对方当着她的面，要求兑现。
他会提什么要求？
除了B级武学，他还会要什么？
这个念头一起，她那张一向清冷的俏脸，竟泛起一丝不易察异的红晕。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立刻开口，甚至带着一丝抢白的急切。
“当然！学校的B级武学库，你可以任选一门！除此之外……作为你这次见义勇为的额外奖励，你还想要什么？只要是学校能满足的，我都可以帮你申请！”
“慕容老师，我的要求很简单。”
楚凡的食指在水杯边缘轻轻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响。
“作为奖励，我希望能再获得一次挑选B级武学的机会。”
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慕容雪怔住了。
她设想过楚凡可能会索要金钱、丹药，甚至是定制的兵器，但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还要一门B级武学。
“两门？”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问，声线都提高了几分，“楚凡，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楚凡点头，坦然得过分。
“不行！”慕容雪断然拒绝，“这不合理！同时修炼三门B级武学，你的精力根本无法兼顾！武道一途，最忌贪多嚼不烂，你刚刚才有所顿悟，更应该沉下心来，将惊鸿一刀的入微境界彻底稳固！”
她有些急了，这番话语速很快，完全是出于一个老师对天才学生的爱护与担忧。
可楚凡只是安静地听着，等她说完，才缓缓开口。
“慕容老师，你之前也认为我一周之内无法达到入微。”
一句话，就堵死了慕容雪所有的说辞。
是啊，自己之前的判断，已经被他用那石破天惊的一刀彻底粉碎。
现在，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质疑他的决定？
这个学生，已经不能用常理来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