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眶通红,声音因愤怒而嘶哑,握刀的手背上青筋虬结,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刀相向。
会议室里的火药味浓得几乎要炸开,有人掀翻了椅子,木腿断裂的脆响,惊得烛火剧烈摇晃。
有人死死揪住对方的衣领,指节捏得发白,呼吸粗重如拉风箱。
还有人背对着争执的人群,一拳砸在石墙上,指骨撞得生疼也浑然不觉,只有压抑的低吼在胸腔里翻滚。
张吒的目光扫过这片混乱,心中的沉重愈发清晰。
那些涨红的面孔、颤抖的手指、失控的怒吼,背后都是对毁灭的恐惧,却用最伤人的方式互相撕扯。
他能感觉到空气里的灵力,都因这股戾气而紊乱,连窗外的风,都带着焦灼的呼啸。
突然,“哐当”一声巨响,老骑士的断剑不知何时落在地上。
他捂着胸口剧烈咳嗽,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却仍梗着脖子瞪向西境代表。
这声咳嗽像一盆冷水,让混乱的场面瞬间停滞了半秒。
但仅仅半秒后,更激烈的争吵再次爆发,这一次,连最沉默的书记员,都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整个会议室像,一口即将沸腾的油锅,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在往里面添着干柴,谁也不知道,这场争吵会以怎样的方式炸开。
张吒看着这失控的场面,心中感到无比的无奈和焦虑。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出一个办法,平息这场纷争,否则联盟将彻底分裂,对抗创世议会的计划也将化为泡影。
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双方都固执己见,互不相让。
支持抵抗的势力坚信妥协只会带来灭亡,而妥协派则坚决认为,不能让联盟陷入危险。
时间在争吵中慢慢流逝,每一秒都让局势变得更加严峻。
张吒的额头布满了汗珠,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
但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自己:不能放弃,一定要找到解决的办法。
墙上的铜钟敲过三下,沉闷的声响被淹没在争吵的洪流里,谁也没留意已经过了子时。
张吒的后背早被冷汗浸透,紧贴着铠甲,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滞涩的灼热感。
他抬手抹了把额头,掌心立刻积起一片湿冷的汗渍,顺着指缝滴落在胸前的徽章上——
那是联盟成立时颁发的勋章,此刻在摇曳的烛火下,纹路里积着的汗垢像层洗不掉的灰。
争吵声像无数根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西境代表的咆哮、商盟管事的哭腔、老骑士压抑的咳嗽,在他耳边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瞥向窗外,夜色浓稠如墨,防御阵的微光在天际线处明明灭灭,像风中残烛——那是前线最后的屏障,刚才传讯兵来报,已经被突破了三道防线。
绝望像藤蔓,悄无声息地缠上心脏。
他想起出发前,妹妹塞给他的平安符,此刻还揣在怀里,边角已被汗水浸得发软。
他答应过妹妹,一定会带着胜利回去,可现在……他甚至不知道下一秒,这栋建筑会不会被敌军的炮火掀翻。
“不能放弃……”他对着自己无声地念,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让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目光扫过混乱的人群,有人把脸埋在臂弯里呜咽,有人还在挥舞着拳头嘶吼,只有角落里的书记员。
还在一笔一划地记录着什么,笔尖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竟成了这嘈杂中唯一的秩序。
张吒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对……还有书记员这样在坚守的人,还有前线没倒下的弟兄,还有怀里妹妹的平安符……他不能让这些都变成泡影。
绝望可以有,但不能占了上风。
他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着,正要开口,却见烛火突然剧烈摇晃,窗外传来一声震耳的轰鸣——第四道防线,破了。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在泥沼里跋涉。
但张吒眼中的绝望,正被一股更执拗的劲取代。
他站直身体,尽管双腿像灌了铅,却一步一步走向会议室中央,每一步落下,都在地板上踩出清晰的声响。
不能放弃,这声音在心底越来越响,盖过了所有争吵。
一定有办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找到它。
联盟内部矛盾激化,分歧达到顶点,张吒该如何平息这场纷争,引导联盟走向共同抵抗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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