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看着眼前这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一个拍着胸脯要拼命,一个眼神沉稳给承诺,心里忽然咯噔一下。
他一直以为盛荣天只是个守成的企业家,孙玉清不过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大哥,却没料到他们面对“京都宋家”这四个字时,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李凡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忽然落了地,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既然叔叔和孙老哥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还得请两位详细说说,这位宋家大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盛荣天点了点头,手指在桌面上画了个圈:“宋家的发家史,说起来也算传奇,第一任家主宋老爷子,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批闯京都的商人,靠着倒腾电子产品起家,后来又赶上房地产红利,十年时间就把一个小公司做成了资产过十亿的集团,最风光的时候,京都三环内都有几个商场,连上面的人都得给几分面子。”
他叹了口气,“可惜啊!老爷子十多年前走了,家里几个儿子不争气,为了争家产闹得鸡飞狗跳。现在的家主是老大,也就是宋大公子的父亲,本事不如老爷子,脾气却比谁都大,这些年集团做一个项目亏一个,去年连海外的矿场都让人骗了,市值跌了快三成,不然也轮不到宋大公子出来抛头露面,想靠联姻来稳住局面。”
孙玉清啐了一口,“就他那样的货色,也配得上月雨?”
“说起来,月雨被他盯上,也是个意外。”盛荣天揉了揉眉心,回忆道,“三年前,我带月雨去京都参加一个商业峰会,晚上有个酒会,月雨那天穿了条白色的长裙,站在露台边上看夜景,灯光打在她身上,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他笑了笑,眼里满是对女儿的骄傲,“结果就被宋大公子看见了,那小子当时眼睛都直了,端着酒杯就想过去搭话,被我拦住,可没想到这小子后来玩阴的,居然私下调查得知月雨是我盛荣天的女儿,还是名校的高材生,这不正好合了他联姻的心思?”
“小凡你知道吗?这两年他跟苍蝇似的,隔三差五就托人来说亲,那段时间月雨烦得连家都回。”孙玉清补充道,“上次月雨生日,他让人送了辆限量版跑车到公司楼下,被月雨直接让人开垃圾桶旁边,气得他在京都放话,说要让盛家在云省待不下去,现在看来,这是要来兑现‘承诺’了?”
李凡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深邃。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他之前只知道宋大公子在追月雨,却没想到背后牵扯着家族联姻、集团利益。
看来这次宋大公子来云省,怕是没那么简单。
“行了,想那么多干啥!”孙玉清拍了拍李凡的肩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话和你说吧!我表舅是西南军区的参谋长,他要是识相,安安分分滚回京都;要是不识相,咱们就把他腿打断了送回去!”
盛荣天瞪了他一眼:“就知道打打杀杀,能不能动点脑子?”
转头又对李凡说,“小凡,你别听他的,宋家虽然在走下坡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真硬碰硬,咱们也讨不到好,得用巧劲。不过我也给你透个底,早年在京都做项目时,我曾帮过一位姓赵的老将军,成了忘年交不说还是他的坐上宾,所以你知道的。”
原来他们不是不怕,是有底气不怕,李凡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巧劲?他喜欢用巧劲。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霓虹灯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三人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一场关于京都公子哥的风暴,正在这小小的办公室里,悄然酝酿着。